机器工作期间不能停，工人吃饭需要两班轮流。</p>
尼可是酿酒技师，原本不用留在这里吃饭，可她不愿意把自己和大家之间设置隔颌。</p>
“尼可，我之前从未问过，你有绿卡吗？”</p>
和大家一样，尼可盘腿坐在地上，餐盘放在腿上，一手刀、一手叉，如此进餐，看上去非常接地气。</p>
张一懒得回家做饭，干脆也打上一些米饭和肉块，并排和尼可坐在一起。</p>
“有的，”尼可把嘴巴里的饭咽下去，“我申请的是L-1工作签证，酿酒师属于专业技术人员，获取签证比较容易。”</p>
张一点点头，四下无人悄悄道：“CBP近期随时会来农场检查非法移民和逃犯，到时有一些牛仔会离开，这是我希望看到的，眼下我们需要下人手，之后则不用这么多人。”</p>
“如果你有看重的人，让他这几天藏起来。”</p>
“知道了。”进食动作不停、尼可轻轻低了低头。</p>
不是张一心狠，除了一个顶罪投毒案的，克洛斯农场足足还有二十四个牛仔、两个农夫，每周工资要发出去近三万米元。</p>
如果CBP帮忙剃出一些人，张一乐得如此，可又希望把认真工作的人留下来，这才出此下策。</p>
“什么时候可以灌装完，已经整整两天了。”</p>
“后半夜一点左右，差不多可以装完。”尼可回答。</p>
“那来的及，货船凌晨五点出发。”张一松了口气，在这之前有足够时间装船。</p>
“BOSS，之后呢？后面我做什么？”尼可看着张一的眼睛问。</p>
看着她的眼睛，张一明白尼可想要什么，她的理想是酿造更丰富的酒类，但现实条件不允许，农场随时会这被吊销酿酒许可证，酿出来的酒只能自己喝......</p>
想象一下，一天喝一千斤，一年喝不完是什么感受，就能理解张一为什么不支持尼可继续酿造新酒。</p>
而且是不能送人、不能卖、不能出口，只能自己喝。</p>
“忙完这些，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回国看望双亲、在米国旅游都行。”</p>
张一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当初给过她承诺，如今对现不了，很惭愧、很内疚。</p>
见张一不敢和自己对视，尼可撇过头去，继续对付餐盘里的午餐。</p>
见她不反抗、不吵、不闹，一副乖乖女模样，张一反而更难受。</p>
“算了算了，你可以进行新酒酿造试验，但一定要合量控制产量。”张一向她妥协。</p>
比如生产一批陶碗、陶罐，一只没法生产，最少起烧量也是一百只起烧吧。</p>
又比如织花布，织一米的成本远远高于织十米，起步一千米，厂家都嫌少。</p>
酿酒也是一样，酿一斤？开玩笑，工业化生产，一千斤起没有厂家接单啊，太少了。</p>
见张一无可奈何表情，尼可忍不住噗笑出声，露出胜利微笑。</p>
争，不一定要靠争辨、声音响、拳头，沉默有时更有效。</p>
下午，张一去了一趟埃弗里市区，找到杰克先生，又一张十万米元不记名支票塞给他。</p>
货柜大部分会过X光机、还会有抽检，为了防止任姣姣出现意外，张一付出十万米元给海关官员杰克。</p>
一切顺利，后半夜凌晨一点多，最后一辆货柜车离开农场，任姣姣就在其中。</p>
任姣姣离开后，韩大远一直在发呆，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夜。</p>
张一坐在他对面，两人一直盯着中间茶几上的手机，直到天亮，它终于震动了！</p>
“妈，你现在怎么样？”韩大远急迫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