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那一天早上,阳光明媚而柔和地洒满了整个场地。
礼堂里的气氛沉重压抑,每个人都穿着礼服长袍,谁也没有多少食欲。
布莱恩穿着一身漆黑色的长礼服,显得肃穆而庄严。达芙妮则是换了一身简朴的黑色礼服长裙,胸口别着一束白色康乃馨,时不时抬手压着她头顶上的黑礼帽的帽檐。
麦格教授站起身来,礼堂里的低语声立刻平静了下来。她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请跟着你们的院长到场地上去。格兰芬多的同学跟我来。”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排着队跟在斯内普后面,斯内普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面色阴沉而漠然,只是他那从脸颊两侧垂下来的长头发似乎也没平时那么油腻了。
他们走出大门,朝着湖那边走去,那里已经排列了几百上千把椅子,最前面是一张大理石桌子。
学生们在椅子后面几排各自就坐,前面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他们各式各样,鱼龙混杂,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不同的衣着,但每个人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表情沉重而哀伤。
有凤凰社的成员,他们都来了。有马克西姆女士,她一个人就占了两把半椅子,正不停地抹着眼角。有布莱恩曾经见过的各行各业的人,比如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对角巷长袍专卖店的摩金夫人,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推车女巫,再比如猪头酒吧的男招待。
城堡里的幽灵也在空中飘着,在明亮的空气中闪烁着虚幻的光芒,像是清晨的薄雾一样。
康奈利·福吉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上,神色庄重而肃穆,但手里不断旋转着的绿色礼帽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虑。他右边是麦格教授,左边坐着一个深肤色的中年男巫,正一丝不苟地把自己的上衣下摆往裤腰里塞。
等到全体人员落座,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仙乐开始在周围回荡着,一支人鱼组成的合唱队在阳光照耀下的清澈绿色湖水中探出身来,用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在婉转歌唱,紫色的头发在他们苍白的面孔周围荡漾着。
海格把邓布利多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不停地擤着鼻子。一个头发浓密的小个子男人站在前面念着单调沉闷的悼词。马人们在禁林边缘探出头来,像是一个个沉默的雕塑。
最后,耀眼的白色火焰覆盖了遗体,邓布利多被埋在了白色大理石坟墓里。无数枚箭像暴雨一样射向空中,那是马人们在表达最后的哀悼。
场地上的人们在低声哭泣着,达芙妮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微微地垂着头,礼帽遮住了她脸上的神色。德拉科正跟克拉布和高尔窃窃私语,表情带着烦恼。
布莱恩遥遥看到另一边坐着的卢娜,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袍子,表情恍惚而静谧,像是感应到了一样转过头来,对着布莱恩挥了挥手。
“布莱恩!”福吉绕过湖边向他走了过来,身边跟着那个深肤色的中年男巫。他们身后跟着几个表情肃穆的人,其中还有一丝不苟的珀西·韦斯莱,看上去很有精英范儿。
“福吉部长。”布莱恩站了起来,抬脚走过去。
他们远离了悲伤的人群,沿着湖边走着。
“这位是巴巴吉德·阿金巴德,他会接任邓布利多担任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福吉指着身边那个深肤色男人说道,“他希望认识一下你。”
“你好,布莱恩。”阿金巴德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道,看上去他是个热情而且自来熟的人,“我想我应该对你做出的成就表达敬意。”
“你好,阿金巴德先生。”布莱恩伸出手来跟他握了下,阿金巴德幅度不小的握着他的手挥了挥。
“邓布利多的死去是巫师界的一个巨大的损失,一个伟大的悲剧。”阿金巴德的脸上挂着真切的叹惋,“他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巫师,为世界作出了很多突出的贡献……很高兴看到他后继有人,尤其是在应对黑暗的时候。”
阿金巴德跟布莱恩聊了一会,看上去他是个热情而健谈的人,并且很乐意结识布莱恩,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
直到他身后的一个人跟他说了一句之后,他这才拍了拍额头道:“啊,我该回去了,还有很多烂摊子等着我处理呢。”
“很期待有一天会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议中看到你。”阿金巴德匆匆说了一句,露出一口白得亮眼的牙齿。
等到阿金巴德一行人远远离开之后,福吉这才道:“确实是一堆烂摊子,是吧?最近我忙得都快没时间睡觉了。啊,邓布利多留了遗嘱,给哈利他们留了点东西,我还得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