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最不乐见之事,有多少个日夜都在庆幸黎承将单珩给关了起来,这样他就可以不必再成为在北雍的破口……
那时他的嘴上说得潇洒不羁,希望仨落魄皇子能顺遂快乐,其实他最希望见到的是水穷缘未尽,能再见到她澹然温婉的笑颜,即便是娇嗔至极的怒目,他也能欣然接受……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地出现其他潜藏在北雍的爪牙,他多希望能够为颜娧铲除遗留在雍朝的毒瘤,而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一向喜欢她的聪明才智,根本不需要他多留下什么线索,只要给她一些蛛丝马迹,就能查出个底朝天。
因此从贤妃开始一步步地让那些企图陷害她之人,无可避免地走入陷阱自掘坟墓。
虽然费了一番周折,最后仍免不了她被关入戏秘盒,还好终究她的良人能为她顺利开脱,聪明如他俩如何能不喜欢?
借着他们的手收拾了两王,解了心头之恨,也报了父皇的大仇,她的眼中看不看得到他的存在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比这样的结果更大快人心?
他从来都不怕苦,即便梁王有意将他捧杀,希望他能安分地受制于人,这辈子都只能受他的摆布,梁王却忘了将他送来北雍与兄长相依为命的时间,他有大把的时间追上他不曾追上的过去。
如若黎祈都能办得到,难道他能比黎祈差?
是以他日夜勤练硬气功,时至今日能妥善地运用,这才安排将他放出地牢,如今单珩嘴里的利用……究竟谁利用的谁呢?
“单神使,一向胆大妄为,游刃有余地游走两王之间,自以为能一手掌控东越不是?怎么可能轻易为人利用?”厉行额际散落了几绺发丝也未见狼狈之色,优柔温润地整整衣襟。
单珩眸色一缩,眼前的男子一改荒唐神态,心里颇有芥蒂地退了半步,一直以来被掩盖在台面下的事实被当着李泽的面戳穿,叫他有了防备之意。
厉行被那小心谨慎的模样给逗笑,自然知道他在意被戳穿了事实,因此不由得踩着悠哉的步子,不顾李泽愿意与否强硬地搭上肩膀,玩味地望去。
“难道单神使没想到为什么被抓?”瞥了眼担惊受怕的男人,厉行也不客气地戳了李泽一把,“相公子久居织云岛没能如愿回到李家认祖归宗,可是每个月给侯府递的消息可从来没少过。”
李泽急切慌张地想摆脱肩上的长臂未果,只得赶紧反驳道:“单神使知道,在下决不可能违背我们的盟约的。”
单珩从来就不曾将人命放在心上,只在意谋划的事儿能否成功,为达目的即便两王都能牺牲的结果就在眼前,他能随意受人栽赃?
虽然没将话给说白了,但是个中之意仍说的是他出卖单珩,不明白为何厉行要这般诋毁,他只知道不能让此事被当真,一旦坐实还能有命?
“你到底什么目的?”单珩愤怒至极地咆孝,吓得静谧竹林里的雀鸟们顿时纷纷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