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难相信,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姑妈,竟然也有如此一面,小时候从父皇那里听说过的事迹是多么清高风光?
芙儿满腔心思钻研铁艺冶炼又是为何?
正是有一个行事风格恣意飒爽,处事果断决绝的姑母作为榜样,连他也是自小立定志向,将来定要向姑母看齐。
如果忠勇侯大去也罢,偏偏姑父尚在于世……他不知所措地抹了把脸,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狐疑问道:“妳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有什么?整个西尧的南风馆都知道啊。”看着面有难色的男人半天不发话,春分不解地偏头,先是怀疑地凝起黛眉,看着那难看的神色,不由得捂住了菱唇,小心翼翼地问道,“相家主…不知道?”
这种事丢脸的事儿,远在南方的织云岛怎会有消息?况且姑母还把控着不少眼线,姑母怎么可能让这种消息入岛?
思及此,相汯心里堵得难受,虽然西尧民风开放,那也仅止于西尧,更何况姑母贵为伯府主母,怎可如此不顾及两家颜面?
相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抬眼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你想灭口?”春分被那沮丧的神色吓着,捂着粉嫩颈项惊恐道,“你杀不光人的,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西尧百姓知道。”
“行了。”深怕神色越来越难看的男人真要了春分的命,颜娧不得不出声制止,“是归武山的杜夫子透露的消息。”
也只能说杜琅此生真的坎坷到令人同情,家徒四壁也就甭提了,居然还差点被卖入南风馆,若不是恰巧遇上单珩寻衅赎身,只怕真被沦落风尘啊!
这种不光彩的事儿,原本杜琅一个字儿也不想提的,也想着能将那不堪的经历带入棺材,谁曾想一月前在他正准备入协阳城之时,恰巧碰上正要赶往烟城的相若,一向贪看文墨少年的相若,怎可能放过当初在南风馆错过鲜色?
他还没来得闪躲,便被相若一把搂上了快马,若不是随行的几个学子呼救,只怕真被相若给带走了……
本来也没人认出马上戴着面遮的美妇许人也,然而被相若强硬地搂上马背一事怎可能瞒得过裴家人?
没有他出面解释,自然被绘声绘影传得天花乱坠,逼得他硬着头皮找上承郡王吐实了一切,也透露了相若曾在西尧为南风馆里的一名小倌赎身……
此时任征已经应邀随船来到协阳城的漕运行,随时准备东行前往烟城,在黎承追查到那名小倌的藏身之处时,竟发现小倌与梅珍堡的家主的皮相一般无二!
黎承也不是没点警醒的三脚猫,再傻也能明白此事透露着不单纯,这不查不惊人,一查吓死人,原来相若与任征的父亲竟是旧相(情)识(人),只是当初任家主母不乐意娶一个海上媳妇儿,两人只能就此错过……
不甘受辱的相若,设计了任征的父亲,婢女在主子成亲的前一夜爬了床,此事怎可能轻易了结?小婢女被赶出家门个把月才知道有了身孕,然而既出了任家门孩子怎可能轻易被承认?
月份大了,孩子也动不了,小婢女硬气得狠,凭借一己之力生下孩子,早等着孩子出生的相若得之后,便偷偷将孩子抱走并卖入了南风馆。
任家主母嫌弃她,不愿她嫁入任家,她就养一个任家的孩子来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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