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甚在意地道,“应该是张少爷被杀那件事认识的吧,听说井甘的爹是嫌犯,后来抓到真凶才被放出来。”
赵笛定定望着街道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你之前说井二小姐想要入股沧海书铺,我觉得可行。”
隋江立马转头看她,眉头皱了皱。
“你之前不说不行吗?我没什么心眼,万一对方有贪心,算计着等日后慢慢掌控了书铺再将我手中股份蚕食,我根本斗不过人家?”
赵笛啧了一声,“当时你也没说想入股的人是井二小姐啊。”
赵笛语气中隐隐压抑着一股激动的情绪,开口道,“你可知井家的甜品铺子有多火爆,每日想买她家面包的人天没亮就等在外面排队,迟了根本就买不到。
甜品铺子开张半年不到就这般红火,可想她的能力,若沧海书铺真交给她经营定然能转亏为盈,到时你也不必为生计操心,还能安心读你的书。
她不仅生意做的好,还能预测地动,下坡村的人都对她感恩戴德。
况且现在全城的人谁不知道知县大人很看重她,女捕快时常追着求她去衙门帮忙。
像她那般有本事的人,能贪图小小的沧海书铺?
要有人知道她想买书铺,怕是无数人上杆子与她合作,你这是走了大运了。”
赵笛越说越激动,想到沧海书铺现如今的状况和井甘的本事,恨不得现在就让隋江追上去,答应入股的事。
“井甘与衙门的人交好,有她这个靠山,以后书铺也能少不少麻烦,这些都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处,你可莫要错过了机会。”
隋江知道赵笛聪明,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看的比他透彻,所以才会找她拿主意。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那她为何非要我的书铺?”
“这个……”
赵笛一下也说不上来。
按说井甘若想做书铺生意,满城多的是书铺供她选,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与她合作。
但她却三番五次找上隋江,像是非沧海书铺不可。
“想必有她的原由,你可以问问,若非难以接受的原因我觉得这个合作是完全可行的。”
乐子也兴致勃勃地道,“我前儿还听壹蝉居的伙计唠嗑,说壹蝉居的梁东家和井二小姐达成了什么协定。
甜品铺子以后会给壹蝉居供货,甜品铺子的面包饼干以后在壹蝉居也能买到。
不过因为地动的事耽搁了,想来不久就会有消息。”
“甜品铺子攀上了壹蝉居?”
赵笛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那可是壹蝉居啊,留仙县最负盛名的酒楼,地标般的存在。
多少商人想和壹蝉居合作都只能被拒之门外?
甜品铺子这才开张多久就入了壹蝉居的眼,甜品铺子这是要更上一层楼的节奏啊!
想到这,赵笛的眸光不由越发坚定起来,井二小姐和沧海书铺的合作必须要达成。
她拉着隋江的手腕就往街对面的绸缎铺大步走去,隋江不明所以地跟着她的步子,盯着被抓住的地方微微红了脸。
“你干什么?做什么去?”
赵笛头也不回地道,“不能再等了,你带些礼物去井家拜访,把书铺的事定下来。”
隋江漫不经心地道,“不必着急,她说过会再来,我等着便是。”
赵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如今是我们离不得她,需得主动点,怎么能干等着她上门。若她后悔了不来,到时你哭都没地方哭。”
“这也太……上杆子了……”
两人已经到了绸缎铺门口,隋江扯着手臂不太愿意进去。
那袋杂米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钱,根本没银子买绸缎,必然又要赵笛帮忙结账。
他一个男人老花姑娘的钱,感觉臊得慌!
赵笛与隋江青梅竹马,如何看不懂他此时在想什么,放开他的手腕,唇抿成一条直线,出声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管的太多了,我还没过门就擅自替你做主。”
隋江闻言立马摇头解释,“没有没有,是我太没用了,连老爹留下的铺子都守不住。”
赵笛看着他脸上的自责和羞愧,叹一声,“生存不易,加上又发生了地动,粮价上涨,你还能撑多久?
面子、尊严总得先活下来才能去争去赚不是?
我们自幼定亲,这辈子我都注定是要和你绑在一块的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好我才能好,你我休戚与共,不分彼此。”
赵笛越如此说隋江越觉得羞愧。
“小笛,我让你失望了。”
乐子看着自家少爷,微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反倒是赵笛姑娘轻声安慰他。
“你我还不了解吗,彻彻底底的‘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懂世故。我看上的也是你这份简单纯粹。”
赵笛这般直白大胆的话,说的隋江面红耳赤,一下挣开她的手,结巴地说了一句。
“我去选东西。”
然后就跑进了绸缎铺里。
乐子追着跑进去,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又是少爷被调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