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济洲现在算是又看到了井甘的另一面,不仅不喜欢受制于人,还是个脾气大的,一点不给面子。
不过也是,敢直白表达出对自己父亲的厌恶和不屑,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个乖顺的人。
“没事,是我来的不是时候。那我就先告辞了,静候诸位光临壹蝉居。”
梁济洲打了招呼就坐着那辆精致的马车走了。
孙小娟一路把他送到门口,回头想教训井甘几句时,人已经又躺回床上去了。
孙小娟无奈地叹了一声,“脾气那么大,也不知道像谁。”
“人走了吗?没把人惹生气吧?”
井长富从屋里探出头来,在院子里瞧了一圈不见梁济洲,这才走到了院子里,开始数落孙小娟。
“都是你给惯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给梁东家摆脸色,不知好歹,万一把人得罪了以后为难我们家,哭都来不及!”
井长富不敢直接教训井甘,也只敢在孙小娟面前逞逞威风。
孙小娟听他说那话,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也许是受井甘的影响,也许是经过地动那件事对他失望透顶。
孙小娟现在看他也是一万个不顺眼,越来越看不上。
梁东家在这的时候连打个招呼都不敢,悄咪咪躲进了屋里,现在又骂骂咧咧,就是个窝里横的马后炮。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要担心你自己去和小甘说。”
说完没再理会他,兀自走开了。
井长富站在原地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指着孙小娟的背影破口大骂,“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孙小娟步子都没顿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他视野中。
*
壹蝉居的周年宴每年都会举办,会邀请县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常客参加庆贺。
届时会推出几个新菜式供老饕品鉴,以此维持在客人间的新鲜感。
今年大家的关注点就放在了井家的甜品铺子上。
壹蝉居与甜品铺子合作的事早些日子已经传了出去,大家都满怀好奇不知真假,今日也是抱着探究情况的目的来看热闹。
井甘赶着即将开宴才姗姗来迟,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阿兰替她推着轮椅,两个弟弟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看着壹蝉居内富丽堂皇的装横都有些局促紧张。
井家二小姐是个瘫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众人主要议论的是井甘的年纪和关于她能预测地动的流言。
这可是留仙县新起的名人,如今连壹蝉居都攀上了,看来在做生意上也是个人才。
“井小姐来了,东家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这边请。两位公子随伙计落座便是。”
掌柜客客气气地朝二楼雅间做了个请的姿势,身后的伙计则上前领井文松两人去其他位置。
井文松朝井甘看了一眼,井甘朝他点点头,“去吧,等会我来找你们。”
井文松这才与井长青一道随伙计走了。
井甘也跟着掌柜去了二楼。
走楼梯时是阿兰抱着她上去的,掌柜则跟在后面抬轮椅,一丝不耐烦或怨气也无。
雅间里除了梁济洲还有几位同行的掌柜或东家,以及几位出了名的老饕。
虽然一个都不认识,单看言行举止也能大概猜出身份。
却没想到在座还有一个令井甘意外的人——范进举。
“梁东家好排场,连知县大人都请来了。”
自井甘进来,范进举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
无论什么情景见到她,都是这么一副悠然从容,坦然随心的模样,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梁济洲显然也有些紧张,他也没料到知县大人会突然来,搞得他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地。
不知道知县大人有何来意,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
雅间里的其他客人自然也没料到今日会与知县大人同席,一个个全都绷紧了身体,坐立不安,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警备着。
知县虽说自己只是以一个食客的身份,来品尝壹蝉居的新菜式,让大家随意,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