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年——
西牛贺洲,比丘国。
“呜呜呜——”做小沙弥打扮的黄眉童儿跌坐在地,哀哀哭泣,听来异常伤心悲痛,但却仿佛畏惧着什么般不敢大声。
盖因刚刚他祭出他平日敲的一对金钹,金光灿灿,遮天蔽日,准备压住金蝉子,结果却被那边个子小小的敖玉一口吞了,此时那女童正虎视眈眈地瞪他。
“‘黄眉老祖’啊……这名号是你自己想的罢,”金蝉子连连摇头:“弥勒师尊知晓后是何回应?”
小沙弥正要回答,金蝉子便自问自答道:“还能是何反应,定然在连连说‘好’。”
“不,”黄眉童儿道:“师尊说‘这样吗?还好吧,可以啊。’”
金蝉子挑眉:“这种回答意味着师尊根本没听你说话、”
“可我说要挑战你的时候,师尊点头了!”黄眉童儿瞪着眼睛道。
“那明显是睡着了罢。”金蝉子笑道:“而且,连贫僧跟班的跟班都打不过,还说要挑战贫僧?”
“我才没——”小沙弥似乎被激将住,昂头朝敖玉方向看去。
“唔?”西海六公主嘴里正嚼着什么,见小和尚看过来,偏头噗地吐出一块碎金。
“呜呜呜——”小沙弥瞬间缩了回去:“我的金钹……”
“若非贫僧早就告知她不得吃人,你已经和你的金钹一个下场矣。”金蝉子恐吓道,黄眉童儿果然被吓得嗝了一声。
“咳,”敖烈见金蝉子欺负小沙弥没个完,于是插口道:“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呢?”
“阿弥勒佛,”金蝉子道:“贫僧只说黄眉会入口,又未曾说他会碎掉。”
咔嚓,咔嚓。敖玉颇为配合地又吐出几块碎金。
虽说不少龙族喜欢把金珠银珠叼在口中,但也不曾见他们咀嚼……敖烈颇有些担心自家幼妹的牙齿:“好吃否?是什么味道?”
“甜甜的,酸酸的。”敖玉一边回答,一边又噗噗吐出些碎金:“但核太硬。”
“那竟是核?”敖烈看着体积几能重新拼成一副金钹的碎金堆,颇为讶异,那她所说酸甜之物又是什么东西?
“呜呜呜……”黄眉童儿壮着胆子接近检查一番,然后继续大哭:“她把佛金上的愿力吃掉了……师尊一定会责罚我的……”
“且住,”金蝉子喝道:“你可知,弥勒师尊所掌何职?”
“师尊乃未来佛,自是司掌尚未发生的未来之事。”黄眉童儿怔怔应道。
“故此,你来此挑战贫僧并战败之事师尊应该早已料到,故而定然不会见责于你。”金蝉子道。
“似乎……是这样没错?”黄眉童儿呆愣道。
“所以先把那金钹之事搁置,”金蝉子追问:“弥勒师尊令你对贫僧说什么?”
“师尊令我给你带一句话,”黄眉童儿看向金蝉子道:“【打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自古鸳鸯成双对,到底自然同和鸣】。”
“唔……”金蝉子思索起来。
“每一句皆浅显易懂,但完全不知总体要说什么,莫非这便是‘天机不可泄露’?”敖烈评价道。
“阿弥勒佛,师尊因掌管未来之故,平日基本只打哈哈,偶尔说起正事,便会如这般云山雾罩,直到事情已然发生,才会恍然道一声‘原来如此’,”金蝉子道:“‘泄露天机’这等事,对弥勒师尊而言,只有‘想不想’,而不存在‘能不能’。”
“稍微,可以理解,”敖烈颔首道:“若明确说出未来,对其不满者自会想办法改变,而‘说出未来’这一行动反倒会变成之后那‘真正未来’达成的必要条件,若再将‘真正未来‘讲出’,又会以此类推。”
“黄眉,若你来时,师尊说你的金钹会被打碎,你待如何?”金蝉子向小沙弥问道。
“那我就不用钹儿压你,改用挠儿打。”黄眉似乎仍有不忿。
“唔……”敖烈想了想这两者的形状,道:“大约是蒸饼与面筋的区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