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前段时间的屁味源头查出来了!”
“真的吗?谁放的?”
“是神放的屁。”
“我就说,这哪里是人放得出来的屁。”“对啊,而且我那天就亲耳听得,那个野蛮人营地里,有人说是神之屁!”“就是就是,城主还来抓我们。”……
“那你知道,这个神是谁吗?”
“是谁?”
“是城主儿子!”
“啊!!!”
“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被审讯的时候,就他还在放屁!”“还好我没得罪过他。”“还好我也没有。”……
“可是为什么呢?城主儿子怎么就突然成神了呢?”
“我听说是这样的,你们知道那种附身,或者请神上身,或者通灵之类的法术吗?”
“当然知道,神话里不都有嘛。某某先知突然得到神的启示,然后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对,就是这种。而我们城主的儿子呢,就稍稍有点不一样,他不是说话不一样,是放屁不一样。你可以理解为,神想降下神谕,但不是通过说话的方式,而是通过放屁的方式。”
“哦!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跪在城主面前,他儿子放了一个屁。城主说‘他那是在放屁吗?他是在说话’,我当时还以为是城主袒护自己儿子,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说话!”
“是的,对神来说,说话或放屁没什么区别,万事万物都和尘埃没有区别。也只有我们这种凡人,还在受到肉体的束缚,对屁有特别的厌恶感,对神来说早无所谓了。所以神用屁传下神谕,再正常不过。”
“你说的好有道理。”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城主儿子并不是神本身,他只是被神借用了一下屁股而已。”
“是的,但是别小看这个。被神借用过之后,他就获得了神性。那就不是我们一般凡人能比的。”
“哦!那真是太厉害了!对了,那城主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原来的名字已经不用了,他现在叫……叫……,他叫什么来着?”
“他叫荡气回肠真君。”突然边上路过一个人。
“对,对对!就是这个!这个词有点难念,不愧是有神性的词,我们来多念几遍……”
街头巷尾突然又流传起了新的版本,而且版本非常统一,几乎细节都一样,很明显是有组织的散布。稍稍打听一下,基本就能判断出,这是官方流传出来的。
很多有点脑子的人,包括本就在骗人的猛虎佣兵团等,包括一直执着的追杀凯文的猛男佣兵团等,以及一批闲散人士都纷纷警惕起来。官方这是要干什么?如果只是骗钱,那倒不是什么问题,就怕找着借口干别的事情。
“那神谕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要做点什么?”“给他修建塑像还是修个教堂?”……
但问到这个,却没人能答上来,散布消息的时候显然没有预设答案。于是散布者索性往上推:“你要不直接去问城主儿子。”
当然没有人能问到城主儿子,也就只能自己瞎猜,有的人甚至觉得城里已经不安全,这几天干脆出城躲避一下。也有人觉得这不过是官方提前放出的风声,用于观察民众反应而已,毕竟官方骗人,一旦被拆穿,那就比较麻烦。
一晃又过了两天,城内留言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依然不定时的出现屁味,城外依然有野蛮人营地,依然有人拿着凯文肉骗钱,一切仿佛都没什么变化。民众们从最初闻到屁味惊慌失措,到现在也逐渐习惯了。
赛因还真的准备了一些香水,试图在这个时候脱销一把。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多少牛头人愿意买。他们很快的适应了这种屁味,有人甚至疯狂呼吸,试图获得神性,再者一般的香水也盖不住这全城的恶臭,没什么大用。
两天过去,城主终于贴出了新的告示:首先,坐实了神之屁的说法;其次,以后城内所有人放屁都要交税。
不像那些骗子,还要费尽心机编故事,还要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官方出手,那真是简单粗暴,就和土匪没有区别。
告示上说明,谁要是不交税,偷偷放屁,一旦被抓那必须罚双倍,如果罚不出来,那只能坐牢了。交税不看你收入如何,仅看你屁股大小。屁股越大,那就屁量越大,自然交更多的税,非常合理。
交税也给了多种金额套餐,有按照次数,有按月交,按年交。即便是一年的税,按最大的屁股来算,也就2银币。而且交完税,可以一整年随便放屁。
以本城内的大多数平民来说,这税还不至于交不起,至少眼下还能支付,但平白多出一份钱,着实肉痛不已。何况眼下交得起,以后呢?会不会拉屎也要交税?撒尿也要交税?
而如果有人抱着“我只要不放屁,那就不交税”的想法,那真是比牛头人都天真。官方有的是办法搞你,你放不放屁还不都在他们嘴里。
告示贴出后,立刻引发了激烈的讨论,大量的平民对此表达了不满和担忧。就算是把这推给神谕也没有用。这当中,各佣兵团也难得的团结一致,对官方进行了抵制,毕竟他们也要交税。而且放屁交税,也实在太离谱了。
次日,在一些人的煽动下,集结了一个游行示威的队伍。从最早的凯文肉骗局,很多人被骗了钱;野蛮人营地出现,人心惶惶;屁味突发,城主乱抓人;到如今居然要交税了。平民的情绪也终于达到了一个爆点。
最初也就百人,拿着一些标语跑到城主府邸门前乱喊乱叫。治安官当即上前试图驱离,于是佣兵团亲自上场,伪装成平民和治安官打成一片。
街头的混乱陡然升级,人数很快达到数千,到上万人,各方凑热闹的,谩骂的,打架的,跳舞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如今毕竟已经不是中世纪了,不能真动手杀个血流成河,治安官无法驱离,只能退守到城主府内。而那些游行者也不敢真的到城主府里,也就在门口闹了一番,傍晚时分就离去了,留下一地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