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行流萤声音淡然，露在光亮中的手一紧，力道之大叫人似是能够听到伞柄裂开的动静。
伞沿下的呼吸声重了一分：“从吾知道近日武林中有人出现信誓旦旦要揭露当年三月浩劫的真相，到确认那个人就是书，再到剑为了不被暴露身份杀了书的消息传出时。
吾就明白不能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壁上观了。”
稍稍不稳的情绪，像是随着话说出口而被再度收敛了起来。
“你向殷末萧揭穿了三月浩劫的真相，造天计划的存在，自己也同样必死无疑。”
绝冷言冷语，心里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多年前，君为了实现自我的信念，深信要消除武林纷争，达到和一统的大同世界，唯有使天下人无能为以致无所为。
秉着〖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因能而害仁。〗的理念。
发起改造武林为目标的秘密计画，并说服其余人加入，共同创造众人理想中的桃源之世，取号为［造天计划］。
其中，他与剑皆是明白君背后的真正意图，飞、书与仙三人不同，他们是真的信了这个理念而行事。
书如果当年没死，这件事他确实做得出来，绝并不对此生疑。
至于仙，这么多年过去身份未曾暴露，必然是过着自己的生活，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平静的生活大概能够一直到合眼那一天。
“那就是吾自己的事情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可以等到其余人在九泉之下碰面再做计较。”
行流萤到底不是真的仙，听到这话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她无声开合着唇，施展着传音入密：“你之后就是剑，然后是君，他们的下落吾都已知晓。”
“还有，仙已经不存在了。”
稍稍上前扶住铁栏，丢下这一句光明正大的话语。
行流萤转身跟殷末萧说了句告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