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母忽然间发现,其实她对柯泽的了解,远没有她认为的那样透彻。他就像是一座浮在水面上的冰山,露出的冰山一角为大众熟知,而底下,却是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这座冰山有多么大,也没有人知道这座冰山到底埋得有多深,仿佛从世界创造之初它就伫立在那儿了。那样的深不可测,是普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深度!
她忽然就为此感到了深深的惧怕,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柯泽的手臂,想要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阿泽,其实……”
“够了!”柯泽一眼都没有看她,也没有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其实在某个瞬间,柯母忽然就后悔了。司琴并非罪无可赦,她却直接给司琴定了最重的罪,却没想到这样做直接伤害的是她的儿子。
然而,她想要解释的机会,就这么被柯泽否定。高傲如柯母,她绝不会再动摇第二次。
柯泽在低吼出声时,就粗暴地移开了柯母的手,神情染着些许阴沉,沉默的姿态像极了一尊雕像。
而这尊雕像,却为了司琴,流出了血一样的眼泪。
“妈,算我求您,这是我跟琴儿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求你别再插手了。”他低哑沉重的嗓音,就像快要哭出来似的。
柯母默然站立在一旁,看着自己最为疼爱且给予厚望的小儿子边流泪边求她,她的心里就像一万辆卡车碾过去了似的疼。那种疼,近乎渗入骨髓,连血液流动都带着刺疼。
“阿泽,”她呆板地说着,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司琴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柯泽一动不动,但他却开了口:“即便如此,我甘之如饴。”
就算司琴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双手奉上给她。他只想让她看到他的真心,要她知道不论何时,他柯泽始终将她司琴放在第一位。然而现在还来得及吗?
柯泽脑中如何胡思乱想,柯母并不知道,她很平静地丢下一句“我不会看着你不管”,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病房。
只有柯泽一个人在的病房,如此冰冷、孤寂,窗外的阳光仿佛永远都无法透过厚厚的玻璃照进来,也永远都照不进柯泽心里那片黑暗的角落。
……
韩青青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林亦寒给劝回来了。林亦寒这头倔驴子,看到柯母乘坐加长林肯出门时就想扑上去拦住,幸好车里上了锁,他只能不停敲打着窗户,眼睁睁看着柯母离开。
“你傻不傻?人家前前后后四辆保时捷护送呢,能给你趁人之危的机会?”韩青青翻了个白眼,这个林亦寒简直傻到家了,她都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