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的双眼可以滚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眨眼也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只不过陈诺扫了一眼躺的地方,然后努力的想要抬起脖子,却苦闷的发现除了眼珠子以外他暂时还没办法动弹身体的其他部位。
不过这个暂时其实时间并不长,随着身体中的血液流动,陈诺缓缓的感觉到自己似乎除了眼珠子和眼皮能动以外,舌头和嘴巴也逐步的恢复了知觉。实际上这个过程在外人看来并不慢长,可对于数着心跳的陈诺来说,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人在感知被几乎完全封闭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觉得时间被拉长了。对于其他人来说时间流速还是那样,但是对于陈诺来说一切都似乎慢了下来。他的眼睛虽然能动,可看到的却只有屋顶那一点点地方。
对于陈诺来说这一点点缓慢掌握身体的过程,那种一点点的感受身体复苏从视觉到味觉再到嗅觉乃至触觉的复苏,整个过程中陈诺都感觉着。这种细致入微的复苏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心房中跳动的心脏把血液一点点的鼓动到身体各处。
陈诺的意识就缓缓顺着血液流动到身体各处,当他意识彻底掌握身体的时候,那种细致到微处的感觉并没有从马上消退。当陈诺彻底的习惯这种细致入微的感觉以后,这种感受才慢慢消散。
但是陈诺内心已经记住了那种掌控身体如同握住发丝一样的感受,当然这个说法有点奇怪,可陈诺真的是感觉自身的力量如同发丝一样可以被梳理。
当陈诺慢慢的握紧拳头的时候,似乎手指收紧的那一瞬间连空气都被他捏住了一样,轻微的爆鸣声让陈诺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陈哥!你醒了?”陈诺捏紧拳头产生的爆鸣惊醒了边上的人,不过当陈诺看清此刻说话人的样子时,他有点惊讶。
“我睡了多久?”看着面前这个人,陈诺有一种我TMD不是睡了好几个星期的想法。
“两天!”沈荣面容有点凄惨,主要是脸上挨了一根棍子鼻血都被砸出来了,但是幸好鼻梁还挺着没破相。
“那我怎么感觉睡了很久!”陈诺看着地上用白布裹着的人眼睛缩了一下,直到他伸出手掀开白布确定不是自家兄弟才慢慢松了口气。
“目前为止重伤了五个,轻伤十三个!民夫死了一个!其他人没事!”沈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幸好那根棍子比较光滑,不然这鼻子就不只是流血。
“城里什么情况?”陈诺看着已经变了样的旅店,他仅仅只是两天没醒,整个旅店完全变了样子。
“暂时还没有城破的消息,不过周围的居民已经有部分开始逃到士兵的军营附近寻求庇护了,旅店周围也有一些居民跑过来,但是我们没有接收!”沈荣看着陈诺朝着旅店外面巴望的时候慢慢的说着,原本旅店外面还算热闹的街道此刻已经没有多少人迹了。
“所以这片区域暂时只剩下我们了?”陈诺看着森塔的街道,不远处的城墙依旧巍峨,但是却有一种迟暮一样的色彩。
“恩!基本上就是这样!”沈荣没有多说话,因为事实如此。
“陈哥!…你醒了?”听到动静走过了的程凯一只胳膊挂在脖子下面,胸口被猩红的血液浸染了成了黑红色。“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二毛不行了…杨子也…”
“什么?”陈诺两只眼睛睁的滚圆,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转过看着沈荣。
“你不是说只是重伤吗?”
“之前确实只是重伤!”程凯听着陈诺的问题然后叹了口气,“刚才确认之前只是觉得骨头断了,可实际上里面破了。”
当陈诺急匆匆走到伤员休息的地方时,罗冲他们正在给二毛和杨子进行最后的收拾。对于孤儿们来说即便已经适应了生死别离,可当朝夕相处的兄弟即将迈入死亡的时候,他们依然感觉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