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义上来说,陆地矿业公司说的有道理。从法理上来说,公村金矿公司确实合法合规拿到了探矿权。”
陈爱民经历过许多次矿权纠纷调解案例,知道这种事情的复杂,需要做的就是在双方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能够做到双方满意最好。
但是这很难办到,甚至从未做到过双方满意。
“他是个匪徒!”
正当沉默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对着李唐就是一顿犀利的指责。
李唐抬头迎着指向自己的手指头,惊愕的望着溪南资源公司首席执行官帕克。
帕克咧开嘴巴,露出残缺的两颗大门牙,那双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唐,“这个人是个野蛮的土匪!他毫无道理的狠狠地把我打倒在地,我的牙齿就是被他给打掉的!难道你们华夏都是这种野蛮人吗?你们监管机构,也要包庇这种没有文化的莽夫吗?”
陈爱民显然比李唐更加惊愕,仔细的盯着帕克的两颗残缺门牙,听着嘴巴漏风的话语,心里甚至有点想笑。
他自然是认识帕克的,溪南资源公司在彩云省开展白卡金矿项目,在矿产资源管理司这里有备案。
他向李唐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李唐开口,帕克就指着李唐的右手背,像是抓住了要害一样兴奋莫名,“快看他的拳头,上面有两个疤痕,就是把我牙齿打掉的证据!”
“我们一直以为华夏是一个文明古国,没想到我们伽国的公民,在这里遭受到了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伽国领事馆的代表也开口表明态度,“我们对于我国公民在华夏遭到的打击、迫害,表示强烈的谴责,希望伽国监管机构能够将犯人绳之以法,以正清明!”
陈爱民顿时面色严峻的瞪着李唐。
在制度许可的范围内相互竞争,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理解。
可是动手打人,那就是最低级,最卑劣的手段!
在他这里,以暴力获取利益,绝不容忍,也绝不偏护!
“你说,你打人没有?”他喝斥道。
李唐这时才知道帕克、爱丽丝等人出现在这里,原来就是为了给他沉重一击。
他盯着帕克,眼神冷然。
如果对方再次对他居高临下的指摘,毫无底线的辱骂,他会不会再次挥舞拳头犯下低级的错误?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不想解释。
沉默,意味着承认。
陈爱民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从此刻开始,他对李唐这个年轻人,逐渐失去了信任。
全国各地,以暴力手段参与进矿产行业,尤其是偏远地区,屡见不鲜,屡禁不绝。
他们作为监管机构,最是痛恨这种人,把矿业环境推向无序竞争的混乱境地,乱采也造成了矿产资源的大量浪费。近些年国家已经在大力整顿这些乱象,但是并不能够彻底根绝。
莫非李唐也是这种暴力分子?
可是看起来李唐文质彬彬,不像是那种以武犯禁的绿林人士。
而且以往听说过武矿集团李唐的各种大事,都是充满了正能量,甚至振奋整个矿产行业的信心。
青龙铜矿的发现,震惊了全球有色金属行业,吸引了许多国外矿企来到华夏投资的兴趣。
这都是正能量。
那一段时间,部里面都在讨论屈龙铜矿、青龙铜矿,都在分析李唐这个人。
印象中,李唐就是一个有着耀眼光环的伟岸形象。
可是,眼前的李唐,反差为何如此之大?
“你不解释一下吗?”他目光深沉,凝望着李唐。
李唐嘴唇微动,仍没有开口说话。
“她是来自高胜的爱丽丝,那天她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帕克斜眼一看,那个小黑圆脸很眼熟,顿时怒不可遏,“还有他!拿个椅子,砸在我的身上,要不是我躲得快,能把他打死!”
受到提示,爱丽丝站起来,环看一周,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李唐的脸上,“是的,他打了人!帕克前往李唐所在的公司,商谈白卡金矿合作,然后李唐把帕克给打了。”
“你来说,有没有这回事?”陈爱民朝何润琦喝道。
何润琦吓得一哆嗦,脑子一片空白,哆哆嗦嗦站起来,“有,有……”
砰!
陈爱民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愤然道:“你们如此野蛮行径,对待外国友人!别人来咱们家里做客,你们却对着客人挥舞拳头。你们的脸呢,你们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