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陈爱民随手关上了门,这才走进来,“找你有点事要谈一下。”
门都关上了,李震斌有些诧异的望着陈爱民,“大白天的,关门干啥,有什么话不能敞开门了说?”
“就是陆地矿业公司那档子事。”
“哦,处理好没?”
李震斌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伽国领事馆找过来,由他转交到陈爱民那里,“我听说伽国的金融邮报都来了,这事务必要谨慎处理,把影响力降到最低!”
“恐怕是没法把影响力压下去。”
“怎么回事?”李震斌一惊。
“陆地矿业公司把伽国金融邮报找来,就是借用媒体的力量,作为一种手段,胁迫咱们妥协。”
陈爱民当然明白别人的打算,但是有时候这种阳谋,不接也得接,“我认为咱们管理司,不能为了讨好外国企业,就委屈了咱们国内的企业!”
“一个探矿权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矿,有什么委屈的,更谈不上讨好。”李震斌根本没把事情想得多么严重。
“我不想同意陆地矿业公司的要求。”
“你要想清楚,这么做,伽国金融邮报第二天绝对会报道陆地矿业公司在咱们华夏遭遇的种种不公平,编造各种虚假的黑幕。”
李震斌很清楚这些国外媒体的套路,报道华夏的时候,总是以各种“黑料”作为噱头。
“就算我们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媒体就会给我们说好话?显然不会,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我们的偏见!”
“你要想清楚,这个事情一旦传播较广,影响深远,上级领导怪罪下来,谁来担责?”李震斌这话不是威胁,而是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陈爱民站在那里,心情沉重的思索了很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坚持了内心的想法,“这件事情,我想冒险一次。”
李震斌表情古怪的看着陈爱民,“冒险什么?”
“公村铜金矿目前的探矿权,在李唐手里。由李唐来做这个项目,未必不能找到大矿!”
“李唐?”
李震斌挠了挠头,确认道:“武矿集团那个李唐?这个矿权不是私企的吗,怎么又跟武矿集团搭上关系了?郎和民和牛福也没跟我提起过这事。”
“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李唐。”
“李唐看上了公村铜金矿的探矿权?”李震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据我所知,李唐参与过的项目,目前没有失败的记录。”
“屈龙铜矿和青龙铜矿都还在持续勘探,他怎么又跑去开展新项目去了?”
“我也不清楚。”
“那也就是说李唐对这个金矿的探矿权表示看好,要是这样的话,确实要慎重一些。”
李震斌纵然是这样说,可脑子还是很清醒,“你要知道,一旦得罪了那些外国人,伽国金融邮报不知要把我们抹黑成什么样子。对于国际上的影响,根本无法预测。真到了最坏的情况,你我都要承担责任!搞不好,饭碗都要丢掉!”
“不管我们怎么做,国外的媒体都不会停止对我们的攻击。”
陈爱民眼神坚定,“如果真的造成恶劣影响,需要担责任,我认了,愿意承担!”
李震斌静静地看着手下的爱将,微微叹了口气,“这么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这么做,对国家有益!”
陈爱民身上仿佛有一股大将之风,铮铮铁骨,热血忠魂。
“你认为对,那就去做吧!”
卢卡斯、李唐等人,又集中在了司长办公室。
“公村铜金矿的探矿权,其中有没有存在纠纷呢?”
面对国内外的人,陈爱民面色严肃,“我认为是没有的。”
其他人都是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对于李唐、肖永月等人来说,如果陈爱民坚持要以大局为重,要求他们把探矿权转让给陆地矿业公司,以这种强硬的命令,他们的反抗是徒劳的。
对于卢卡斯等人来说,能否顺利夺回探矿权,能否把陆地矿业公司带上辉煌,给个人赚取巨额的财富,从此迈入顶级富豪的行列,在此一举。
他们眼巴巴的望着,竖起耳朵倾听。
陈爱民知道自己可以立即做出决断,也可以继续跟双方协商,慢慢处理。
不过此时他已经有了决定,就如刚才跟李震斌所说那样,为了国家利益,有什么可畏惧呢?
这个国家本身就是血肉铸造而成,大义面前,人人皆是钢铁之躯。
“你们的观点、证据,以及各自的诉求,我都知道了。”
他缓缓开口,但是一字一句很坚定:“我认为公村铜金矿项目没有纠纷,是因为公村黄金公司获得探矿权的过程,合法合规。这件事情没什么好争论的。”
这话,算是表明了陈爱民的态度,那就是彻底支持公村黄金公司!
“哦,该死,你们根本就是合起伙来对付我们外国人!”
卢卡斯听到陈爱民这个发言,瞬间失落透顶,“我要将你们上诉到国际仲裁庭,我绝不会让你们肮脏的行为得逞的!”
“陆地矿业公司并没有跟地质六队签订任何正式的协议,所以地质六队把探矿权转让给公村黄金公司,本身没什么操作上的违规行为。”
陈爱民态度很坚决,不过相机刺眼的闪光灯倒是提醒了他,“你们来到华夏,参与公村铜金矿项目,付出了很多。你们无私的行为,值得我们铭记和赞扬。”
他看向李唐,出主意道:“按照卢卡斯先生提供的发票,他们来到华夏这段时间,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万在这个项目的勘查上面,也是做出了很多贡献。你看你们,要不要对陆地矿业公司表示感谢?”
“好啊!”
既然陈爱民对他们这么照顾,公村黄金公司的探矿权,现在看来是保住了。
李唐没那么小气,当即跟卢卡斯笑道:“尊贵的外宾,感谢你们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