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才一响,战斗就算结束了。』
孙殿英手边就一个营的人马,坦克几炮轰上去,还有谁敢阻挡。败兵如潮,就是他提起手枪杀人也抵挡不住。
“军座,换上伙夫的衣服赶紧跑吧!”
谭温江焦急地喊道。
那伙晋军武器好得吓人,铁王八上居然装着火炮,一炮过来就放到了七八个。没被炸死的,也被后面跟上来的那几头“大蛤蟆”,用机枪扫倒。
几个打毛了的弟兄,提着手榴弹就冲上去。结果被装着机枪的铁王八,统统打成了漏勺。到这份上,仗是没法打了,只有逃命这唯一的出路。
孙殿英狠狠一拍大腿。
“特娘的,弄一点锅烟灰来,老子脸上都是麻点,还不给晋军的王八犊子抓个结实。”
梁郎先也脱掉长袍马褂,换了一身打满补丁的士兵服。只不过脸上还戴着眼镜,加上一撮山羊胡子,怎么看都是个大人物。
孙殿英一把扯下他的眼镜,几脚就踩个粉碎,又划了火柴把那撮给山羊胡子烧掉。
“梁先生先忍忍,出去了孙老殿给您磕头认错。”
梁郎先早吓得腿软,哪还敢计较。
“罢了,事急从权,军座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
孙殿英也是经常逃命的人,左右看了一眼,就朝这一个山谷疾奔。这里都是丘陵地带,道路跟迷宫一样,只要进到里头,任你千军万马也无可奈何。
“松艇,你带一个排在前头开路。”
谭温江应了一声,领着手枪队的人就冲进了山谷。
手枪队的编制是一个连,每人两支十响毛瑟,身后还背着一柄大砍刀。都是血海里面挣扎出来的人物,平常孙殿英是视为心尖上的肉,轻易舍不得动用。
临近山谷时,孙殿英往后扫了一眼。手下那个营早没了,如今晋军正拼命的搬运着骡马大车上的宝贝。
“特娘的,老子猫搬蒸笼,白给狗使劲!”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裂开了无数道口子。
“阎老西,你个狗娘养的,出去老子跟你玩命!呜呜……。”
孙殿英大声的嚎哭起来,两道眼泪冲开了脸上的锅灰,留下一道道的痕迹。整个人显得既是滑稽,又有些狰狞恐怖。
“军座,还请节哀,留得有用之躯,将来一定还能大展宏图。”
梁郎先听到喊杀声越来越近,两条腿抖得更是厉害了。可是孙大麻子不走,手枪队的人也就干站着。情急之下,他赶紧安慰了几句。
“走,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孙殿英狠狠的一跺脚,扭头就往山里跑了。
大金朝的时候,这里是禁地,根本不许百姓进山砍伐。所以周边的树木颇为茂密,而且有不少野兽在里面活动。
这段时间,孙殿英到处乱炸也吓跑了不少。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让人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
“都把眼睛瞪大点,老子觉得不对劲!”
“嗖!”
一股劲风由远而近,手枪队的某人立刻给开了瓢。看着漫天飞舞的血块,所有人的心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抓住。
“有人打冷枪,小心!”
“嗖!”
话音未落,第二粒子弹如约而至。看着死人脸上的圆孔,孙殿英觉得嘴唇一阵麻。
“点子扎手,弟兄们看清楚风头,给他来个万弹穿心!”
开枪的是个老行伍,这两枪是从不同的方向射来,根本让人摸不透他的位置。
“军座,手枪排的完了。”
就在这时,谭温江丧魂落魄的跑过来。
才进山谷里就被冷枪干掉了十来个弟兄,其余的想要逃跑又被正法了几个。好容易组织一次冲锋,结果被子弹打了回来。三十人的一个排,现在就成二个,只能往孙殿英这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