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从司马懿营中回返到了于夫罗那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晚上了,于夫罗并没有沉睡,他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儿子带消息回来。
一见刘豹进了帐篷,于夫罗也不张罗让儿子喝一点水,直接劈头盖脸的就问:“赵云答应迁移营寨了没有?”
刘豹谨慎的看了于夫罗一眼,低声道:“赵云的兵将,已经开始搬营了,若是不出意外,三日之内,当可迁移完毕。”
于夫罗闻言不由大喜过望。
“好,好!甚好!王儿果然是有本事,深得本王之心。”
刘豹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于夫罗没有注意,他只是兴奋的一拍手,道:“如此一来,大事定矣!且看我三日后,火烧赵云的营寨,将金陵军尽皆焚为灰烬。”
“父亲打算派谁去?”刘豹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询问道。
于夫罗笑呵呵的:“随意找一个骑将便行了,放火么,谁都会干。”
刘豹却是表示反对:“父王,儿臣以为,此事切不可以随意交付于旁人。”
于夫罗闻言疑惑的看向刘豹。
刘豹脸色一红,但还是低声道:“父王,我们刚刚回到草原,虽然父王眼下已经成为了王庭的大单于,但在有一些匈奴贵族的眼里,能承认父王的地位是因为害怕,可对他们来讲,可怕的人并不是父王,乃是父王身后的庞大的汉室朝廷势力……太平公子陶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名字比父王的名字在草原上更加远播。”
于夫罗很是不乐意听这话,但却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天大的实话。
“儿啊,那你意下如何?”
刘豹道:“父王若是把这件事派王庭中的其他人去办,难保不会走漏风声,那些对父亲回来继承王位心怀不满的贵族知道父王已经和陶商翻脸……知道咱们身后没有中原人作为后援,岂不是会立刻出手对付父王?父王眼下根基不稳,如此却有些不妙。”
于夫罗皱眉仔细的思虑了一会,点头道:“难得我儿还能想得到这一层,这件事眼下确实不宜声张,看来,也唯有那我父子亲自出马,暗中了解此事才是,放火之后,再扬言乃是汉军自行失火,与本王无干……天幸只是放个火就能了解的事,也不算是太难。”
刘豹干巴巴的附和几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
三日后的夜晚,于夫罗临时集结了一众匈奴兵,领着他们和刘豹,一同暗中前往赵云,甘宁等人所扎营的地方。
于夫罗让刘豹在谷外等候,替自己放哨,他则是亲自指挥一队匈奴步兵,抱着一堆用来引火的干草,悄悄的往谷内的赵云营寨行驶而去。
那些匈奴兵到了营寨边上,将那些干草堆积在金陵军的营寨外面,刚准备点燃,却听营寨之中,响起了“咚咚咚”的鼓噪声响。
紧接着,适才还是一片漆黑的营地,瞬时间火把林立,而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则是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帘之中。
为首的甘宁懒洋洋的冲着身份的传令兵吩咐道:“放箭!”
一声令下,便见金陵连弩军“嗖嗖嗖”的开始万箭齐发,前方抱着干草的那些匈奴兵瞬时中箭,凄厉哀嚎的跌倒在了地上。
于夫罗见状,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专门在这等着射我呢?
金陵军的战力别人不清楚,于夫罗心中却最明白不过,特别是金陵连弩的强大和杀伤力,他曾也有幸亲眼无数次的目睹。
让他暗中放火,搞点小动作可以。
正面相抗,于夫罗毫无疑问会被射成马蜂窝,然后被制作成标本。
当下,便见于夫罗也顾不得放火了,他使劲的冲着那些匈奴兵使劲的招手并高声呼喝,让他们随同自己向着山谷外撤退出去。
匈奴士兵们倒也是听话,急忙随着于夫罗等人往后方撤去。
眼看着就要到了谷口,却有另外一只金陵军从谷外向着谷内冲杀,和甘宁形成了两路夹击之势。
于夫罗苦不堪言,他只能招呼着那些匈奴兵虽然拐了一个弯,向着谷中的另一条岔路行进过去。
这山谷总共有三条路,一条是通往谷外的水草地,一条是金陵军安扎营寨的死谷,而另外一条路,也是一处死胡同,而且通路并不宽敞,相当的狭窄。
于夫罗率兵冲进山谷中的那条小路的时候,谷内早就堆放了不知多少的干草和引火之物。
于夫罗见状,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
他惊恐的冲着外面大叫:“冲出去!冲出去!这里有埋伏,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