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条海盗船已经靠得很近了,又有多道身影“唰唰唰”跃将上来,张禄眼角一瞥,心说完蛋——那分明就是“六龙”中其余几人嘛,貌似倒是没有全来,加上睚眦,总共才到了四个而已……
张禄心中好生懊悔,想当初在岿山山谷之中,拳王影像骤然显现,一掌就把“六龙”中现身的五人全都给废了,但张禄他们几个窥奥不敢自作主张,只把他们绑缚起来而已……早知道当初就一剑一个,全都透心刺死,甚至割下脑袋来,那就不会再有今日之厄啦!说不定连黎世杰都不会被掳走!
仅仅一个睚眦,张禄与唐时章两人联手,前后夹击,都未必能有五成胜算,如今再加上三个无我境的贼人,简直就是必死之局了!而且身在船上,周边都是苍茫大海,你连逃都没地儿逃去!
更要命是那三个贼人飞身跃至,还全是奔着张禄来的——他们瞧着睚眦对敌唐时章,胜券在握,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张禄,会从背后偷袭,迫得睚眦减轻对正面唐时章的压力;再加上以自家的境界,最好还是不要去碰唐府高手,一旦不慎中其毒药暗器,哪怕不死也得大病一场……所以啊,先捏了这个持剑的吧!
观此人剑法,倒象“流云宗”弟子,大概是唐府聘用的客卿或者供奉吧。即便他身上带着毒药,还跟唐府中学到了暗器之术,肯定也不娴熟啊,打他最没难度了。
这三人一个使面巨大的旁牌,一个使长刀,一个使铁链,一起围攻张禄,张禄才交手几招,就不禁左支右拙,败相频现。他此刻的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心说这仨论起境界来,要搁清玄世界,估计也就金丹,都未必入得了元婴,老子本该瞪瞪眼就可让你们自行了断的——就如同那空冥子一般——可偏偏回到这天垣世界,老子就拿你们一点儿辙都没有啊!
其实张禄的境界蹿升不可谓不快,想当初在岿山山谷中的时候,看这任何一个都高山仰止,对方可能伸根小手指就能把他当蚂蚁般碾死,如今单对单却足可拮抗。但问题那仨是一起上来的呀,而且所使皆千锤百炼的本门功夫,张禄练那“流云剑法”才有多久?其实剑势中倒夹杂了四成的东黎“柔云剑法”,只求防守,无暇伤敌。
“柔云剑法”确实是防御的良功,可问题境界太低,只适合问道境使用,倘若张禄还会一手能够配合无我境的防御剑法,估计尚能多抵挡个十几回合。如今可是未到十合,他便已然频频遇险——自己还能撑多久?够再多呼吸两口这天垣世界的空气的么?
眼角一瞥,正好见到睚眦一拳擂中唐时章右胸,唐时章大叫一声,朝后飞出,“嘭”的一声撞碎了船舷。张禄心说完蛋,这老头儿死定了……我可不想给他陪葬啊,如之奈何?!
心神这么一分,手中剑便被长刀贴住,“当”的一声荡至外侧。那道铁链如同毒蛇一般,从侧面猛地倒卷回来,正中张禄右臂。张禄不禁一声痛哼,“电光影里斩春风”脱手飞出,直向船外掉落。
铁链再一卷,欲夺“电光影里斩春风”,张禄突然间跟疯了似的,合身扑去,一掌扫开铁链,重将长剑揽入怀内。但紧接着第三人的巨大旁牌也到了,正中张禄后心,张禄把嘴一张,口中鲜血狂喷,在空中打着旋儿地就斜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堕入海中,只留下了海面上几片花瓣状的血迹……
随即又是几声水响,数名海盗纵跃入海,大概是想去搜寻张禄的尸体。只可惜摸索了好一阵子,却爬上船来禀报说:“下面水流很急,估计是给冲走了……”
此时“四龙”已然杀尽了唐府大船上诸人——也包括水手——彻底接管了整条大船。睚眦说算了,那家伙受了老四一牌,吐血吐成那样,就算当时不死,让冰冷的海水一激,肯定也活不成啊。使长刀的饕餮颇感遗憾:“可惜了,那柄剑貌似是件好物。”
使铁链的狻猊笑道:“若非至宝,他也不会拼死亦求重新抢夺到手了——若不去抢那柄剑,容我用链子卷来送给三哥,那家伙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息。”
四人旗开得胜,正自笑谈,忽然几名下舱搜查的海盗急匆匆跑了上来:“下面都搜过了,只有食水,却不见一桩财宝!”
使旁牌的椒图闻言大怒:“胡说!明明看到他们靠上那座小岛的,怎可能不装了财宝运走?!”
狻猊眉头一皱:“难道说……咱们中了声东击西之计了?”
睚眦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不想唐府还会玩这种鬼花招……不行,咱们还得回到那岛上去好生探查一番,若真的一无所获,我才能够放心。”
“是啊,”饕餮连连跺脚:“倘若空手而归,可怎么跟大老交代啊?”
于是海盗们就接手了这条唐府大船,重新接上帆索,掉转船头,在四艘小船的卫护下,匆匆朝向来处航去。有人就问了,船上这些尸首怎么办,还留吗?睚眦一撇嘴:“统统抛入海中——抛之前先都以剑穿心,防备还有没死透的。”
包括唐时章在内,所有尸体很快都被海浪给卷走了。然而直到航行至堂阳季藏宝的岛屿,狻猊才猛地醒悟过来:“糟糕,你们说,那些家伙身上会不会带有储物类法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