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想一想,窈窈管家的时候,是拿下人将人看,杨淑婉却是拿下人当狗瞧,谁也不是个蠢的,哪会感觉不出来?
从前也就罢了。
现在有了对比,哪个能忍受得住了?
柳嬷嬷上前,凑到老夫人跟前压低了声,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连杨淑婉之前说的话,也是一字不漏地。
虞老夫人听完后,心里也有底了,转头瞧了杨淑婉:“哪个说要改了府里的规矩?这么大的事,你问过我一句没有?”
杨淑婉表情也是一窒:“老夫人,却是误会了,我可没说要改了府里的规矩,就是……”
虞老夫人不耐听她解释,厉声道:“你没说,为什么就闹腾上了,赶情这规矩也是由着你上下嘴皮子一磕碰就完事了?你将咱们虞府当成什么了?管了几年家,便还当自己就是这府里头的天了?人人都得听你的不成?便是圣上遇事了还要寻了内阁重臣一起议事,可是长本事了。”
重新掌家头一天,便尽想着自己做规矩,摆谱儿,可谁也不是个傻的,她自己的规矩一摆弄出来,府里的刚立的新规矩怕也要形同虚设了。
便是没有明着说要废新复旧,下人们也要闹出个样儿来,免得让杨氏得了逞去。
杨淑婉捏着帕子:“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窈窈立规矩的时候,不也没同我商量过么……”
虞幼窈眼睫轻颤了下,眼睛就红了:“原是之前杨妈妈与周永昌的事,让母亲动了怒,想着是我管家不力,劳母亲病重了,还要操心家中的事,累得母亲连病也加重了,我却是不敢再操劳了母亲,府里的规矩,也是与管事们商议好了,再经由祖母同意后才推行的,是我思虑不周,母亲怪我是应当的……”
杨淑婉活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一张脸也僵了:“这,我也是不是在怪你,就是……”
虞老夫人一皱眉:“钥匙你自个交上来的,也是你自个说,自己犯了头症,大夫说了仔细养着,不能再操持家里的事,可怜窈窈忧心母亲的身子,又心疼我这个老婆子,一大把年纪还要继续操劳,这才帮着管了家,你出去打听一下,京里头哪家小姐,像窈窈这样半大一点,就要帮着管家的?”
虞幼窈垂着头,小肩膀轻颤着,似是真让杨淑婉给伤了心。
“媳妇儿,不是这个意思……”听着老夫人的话子,杨淑婉又瞧了这一幕,顿时气也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巴掌挥到这小贱人脸上去。
虞老夫人冷声继续说:“也是你操劳病重,窈窈才想方设法做了新规矩,也好让你往后轻省一些,她是一片孝心,你这个继母却是失了职,反倒怪起了窈窈,这话你只管说出去,叫旁人来听一听,瞧瞧你还有没有脸子?”
分明是虞幼窈个小贱人居心不良,这会到了老夫人嘴里,竟成了她一片孝心,连立规矩也是为了她?
杨淑婉不可置信地瞪了眼睛,转头瞧向四周。
眼见院子里不少下人,竟都附合老夫人跟着点头,竟然也是这样认为?那她这个继母成了什么?这个当家主母又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