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儿出门,除了春晓,还带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其中就有之前揭了锅,救了虞善思的刘婆子,就坐在车厢外头伺候着。
听了小姐的吩咐,两个婆子连忙下了车,摆了脚凳,春晓率先下来,站在马车旁,扶着虞幼窈下了马车。
陶大和两个婆子合力将马车挪到了路旁。
这下就有些难办了。
距离虞府还有一段路,马车坏了,估摸着一时也修不好,就是派人回去送信,这一来一回,也要花许多时间,也不行这样干等着。
虞幼窈瞧了对面,是一家名为香满楼的酒楼,一时有些犹豫。
女儿家出门在外,身边没有长辈陪着,去酒楼这等地方也着实有些不妥当。
思来想去,虞幼窈只好道:“陶大,马车也不必修了,我就在马车里等着,你回府里重新赶一辆马车过来。”
陶大觉得不妥,但这会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应下了。
虞幼窈正要回马车,就见对面满香楼里,走出了一个人来,他身姿修长,蓝色的直缀绣了月白色的缠枝兰草,显得风姿贵秀,清隽无比。
是宋明昭!
不偏不倚,正是冲着她来的。
虞幼窈也不好装作没看见,便曲身行了一礼:“宋世子。”
眼前的小少女,一身石榴裙子,榴花如火似荼,遍开了裙缎,满目灼艳,比当初在宝宁寺瞧见时,更是鲜妍明亮。
宋明昭拱手作礼,瞧了停在一旁的马车:“可是马车坏了?”
虞幼窈颇有些无奈:“原是家中表哥有事远行,特来相送,不料回府的途中,马车出了问题不能走了。”
两家本就是世交,又是姻亲,在路上碰着了,没瞧见是一回事,但人都找过来了,也不能失了礼数。
宋明昭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难处:“前面香满楼是镇国侯府的产业,里头留有包厢,小姐不妨去和香满楼里坐一坐?”
他今儿约了几位友人在香满楼会面,正是二楼靠窗的位置。
听着几位友人,对殷世子领兵去山东平叛一事各持态度,争吵不休,便也失了几分谈话的兴致。
冷不防瞧了一眼窗下,便见了虞府的马车就停在对面。
有丫鬟扶着虞大小姐下了马车。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就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来:“你们先聊,我突然有些事,便先走一步。”
既是镇国侯府的产业,眼下这情形,过去小坐片刻,倒也无妨。
不过,虞幼窈却摇了摇头:“多谢宋世子好意,今儿独自出门,长辈不在身则,有诸多不便之处,还望谅解。”
这态度,未免有些拘谨过头?
宋明昭垂下眼睛,偶尔听三妹妹提了这位虞大小姐,总是眉飞色舞,话里话外分明是位鲜活明亮的姑娘家。
那日在宝宁寺,小少女轻踮足尖,掷锦许愿的画面,更是轻盈灵动。
可与他几次会面,虞幼窈是显而易见的淡薄有礼,对他仿佛只是一个认得的陌生人,绝无半分世交情面。
偌若他今儿没有寻过来。
想来这位虞大小姐便是看到他了,也要装作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