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红着脸儿,低下头。
殷怀玺自觉有理,眼儿也不飘了,从他的角度瞧去,她乌发如云,头顶的单螺,耸起如螺的峰峦,乍然一眼烟鬟雾髻,巫山一段云委,堆砌在白腻腮边,衬她螓首峨眉,交襟的上衣,领如蝤蛴,细瘦如玉的长颈,弯了一截儿,委婉又动人。
殷怀玺眼儿发直,却又拼克制自己,挪开了眼睛,生平头一次,对自己引以为熬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他喉咙滚了滚,声音也有些嘶哑:“我们下山吧!”
下山的路,和上山不是同一条路,要更陡峭一些,虞幼窈一手拎着裙摆,低着头看路,殷怀玺走在她前面半步,为她引路,不时提醒她小心,注意脚下,慢点……
马儿“哒哒”地跟在身后,时不时停下来,吃一口路边的野草。
走了不多会,虞幼窈额头、鼻尖溢了香汗,她轻轻喘着气儿,面颊有些潮红:“还有多久能到山下?”
脚下虽然穿了小靴,出行很方便,但为了舒适,小靴是牛筋的软底鞋,鞋底还是薄软了一些,寻常走路不成问题,但山路凹凸不平,石板冷硬异常,走在上面有些微微硌脚,走了不多久,就觉得脚底有些酸麻。
只是比起坐马下车,她宁愿吃些苦头。
“还要再走一段路,山势平坦一些就能骑马,累了吗?”殷怀玺时刻都注意着她,一早就发现她呼吸带了喘意,已经有些吃力,只是虞幼窈没提,他就装作不知道,悄悄放慢了下山的速度。
“是有点。”听他的意思,没那么快到山下,虞幼窈犹豫着,是坚持继续走,还是强忍着山路陡峭,感受一下骑马下山的刺激?
“这一段路要陡峭一些,走起来比较吃力,你还没学会骑马,骑马下山也不安全,”殷怀玺看出了她的为难,眼中透了深邃的笑意,放开了紧握在掌中的手,蹲到她面前:“上来,我背你下去。”
他的语气,透了不容置喙的强硬。
却到底是征战沙场的武将,又是手握重权的上位者,身上本就带了雷霆万钧、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势。
叫人生不也反抗之念。
平常在她面前,殷怀玺刻意收敛了气场,很少展露这一面。
所以,虞幼窈挺吃这一套,只犹豫了瞬间,就主动上前爬到殷怀玺的背上,手臂自觉缠住了他的脖颈。
殷怀玺手臂,放到她的腿弯处,抬起她的双腿,缓缓站起来。
虞幼窈从殷怀玺的臂膀处,看到了陡峭的山路,心里还有慌:“要不,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背一个人,好像挺危险的,总归我们也不赶时间,山中景色也好,走一段,歇一路,慢慢下去也好。”
“不用,”殷怀玺稳稳当当地沿路往山下走,他走得很慢,很慢:“山路不好走,那是对于你而言,我是习武之人,从七岁开始,在腿上就绑了沙袋,每日上下山训练脚力,一时不停,莫说是背一个你,就是背,”一头大肥牛,他自觉将到了嘴边的话,吞进肚里:“两个你,你也不成问题。”
从前在幽州时,父亲带他们一家出去游玩时,就经常这样干,不然他干嘛回来的路上,挑了另一条更陡峭的山路?
------题外话------
哈哈,大表哥靠老爹娶老婆,对女孩儿好的手段,全跟父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