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p>
皮鞋踩在铁丝网楼梯上的声音隐约传来。</p>
李凉亲眼看着楼下那五个身怀魂器的人有一瞬间的呆滞。</p>
不过，他们很快调整回正常状态，继续扮演各自的人设，没有一个人向诊所投来目光。</p>
如果不是因为“天灵”赋予的能力，让李凉能够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进行单独观察，仅凭肉眼的话，根本无法看破他们演技中小小的瑕疵。</p>
李凉收回目光，走到门口，好整以暇地等着外卖小哥敲门。</p>
刚才那五个人的反应至少说明两件事。</p>
一个是他们还没有成功锁定他使用的旧手环，从而掌握其中的信息。</p>
另一个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立刻阻止外卖小哥上楼，说明他们接到的命令大概率是远距离监视，不是直接干预。</p>
李凉并不意外。</p>
这个旧手环是梅赛从黑市买的，使用的是一个虚假的身份。</p>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向新秩序联席会议下设的人力资源局提交身份注册申请，其中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说不清来历，因此他一直没有和身份信息绑定的通讯ID，也只能花现金。</p>
同时，通讯业务属于动视门阀旗下，即便幕后真的有卓斯门阀的存在，想必他们黑进通讯系统也不是那么容易，起码不会那么快。</p>
当然前提是动视门阀没有掺和进这件事。</p>
李凉自嘲地摇了摇头。</p>
说起来，如果面对的是四大门阀共同推进的计划，那倒是能省很多事，毕竟只需要躺平等死就完了。</p>
至于通灵者接收到的指令也好理解。</p>
该隐和梅赛从深海之门返回接近三年，幕后的那股力量只是剪除了该隐的羽翼却没有动她和梅赛，说明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更稳定的控制。</p>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但总会是有原因的。</p>
咚咚。</p>
“河马快送嘿~”</p>
一个疲倦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p>
“稍等，”</p>
李凉喊了一嗓子，冲吱吱打了个眼色，吱吱抄起扳手，一溜烟躲到了门后。</p>
虽然想的很好，但万一对方不按套路出牌，替换了外卖小哥，开门的瞬间痛下杀手，那就死得太冤了。</p>
“开门，”李凉压低声音对仿生人说道。</p>
“好的。”</p>
仿生人自然感觉不到人和猴的紧张，三两步走到门前，一把拽开了门。</p>
“哎哎，”穿着黄色夹克的外卖小哥露出职业微笑，“这是您的餐，请记得给一个五星好评呀。”</p>
仿生人面无表情。</p>
“呃……”外卖小哥笑容僵在脸上，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估计以为面前的老头脸色这么难看是要揍人。</p>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凉拍了下“梅赛”的肩膀，站在它身后探出一张笑脸，“我老板今天心情不好，餐搁地上就行。”</p>
“呃，行，”外卖小哥看着门里莫名其妙的两人，果断往后退了一步，撅着屁股把餐搁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现金支付吧？”</p>
“对，”李凉从“梅赛”掖下伸出去手，递出一张一百块。</p>
“好嘞。”</p>
趁外卖小哥低头找零钱的机会，李凉在“梅赛”耳边低声道：“快微笑。”他刚想起来，这个仿生人没设置社交指令，面对陌生人一直会拉着个臭脸，别再让人给看出来。</p>
“给…”外卖小哥刚抬头嗷一嗓子，“我去——”猛地后仰，盯着“梅赛”僵硬的笑容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问道，“那什么，你老板，没事儿吧？”</p>
“没事没事，”李凉接过零钱，“就是看到午饭心情变好了。”</p>
低头瞥了一眼地上总共48块钱的餐，外卖小哥尬笑道：“老板挺乐观，那什么，我先走了哈。”</p>
“行，慢走。”</p>
目送外卖小哥下楼，李凉拎起外卖关上门。</p>
还好，“我预判了你的预判”这种事情没有发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