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只能说服自己，这可能是种强行规定，不管多急，也只能慢悠悠前进。</p>
回首眺望，那面金属巨墙依然左右看不到尽头，上方没入云团，高度未知，不知为什么，注视着巨墙，他总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p>
“提莫，你对道术了解多少？”</p>
提莫已经把背包当板凳，坐在了电梯上，听到问题后漫不经心道：“不了解，约德尔人信仰卡吕普索。”</p>
“你怎么会和术师结仇？”</p>
“你觉得探险是什么？”</p>
“探索未知？”</p>
“哼，大部分时候，探险是门生意，”提莫掏出短笛挠着后背，“危险的地方往往有价值连城的东西，我遇到过无数竞争对手，魔法师，术师，灵能技术派，原住民，但是，提莫队长是最伟大的，毫无疑问。”</p>
李凉无奈道：“所以你杀过术师。”</p>
“当然，他们比魔法师好对付，”提莫不屑地抬头看了一眼，“以平凡的生命躯体为基础的力量，如何能与神明比肩？”</p>
这话明显有吹嘘的成分。</p>
如果道术较魔法差距明显，都玉京怎么可能压马科西克一头。</p>
李凉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对了，诸神之战的时候，术师有没有参与？”</p>
“没有，虽然那个叫元始法主的家伙很早就发明了道术，但一直没有多少生物相信他的理论，抚顶……听起来就很蠢。”</p>
“那道术是什么时候兴起的？”</p>
“诸神黄昏中，大量魔法师死在战火中，后来众神降临，制造出傀儡半神，几乎毁了整个灵理世界，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魔法被视为战乱的根源，道术被越来越多的种族接受，我听一个术师说，三个纪元前，通往碳基生物基理世界的灵理之门开启，道术才真正兴盛起来，都玉京也在那个时候建立。”</p>
李凉恍然。</p>
碳基生物，尤其是人型碳基生物，不仅擅长魔法，更适应道术，塔姆在《道与魔法》一书里提到过，创世泰坦因碳基生物席卷灵理世界召开会议，直到现在还没开完。</p>
轰隆巨响中，又一道阴影裹挟着气浪从上方掠过。</p>
一柄硕大的钉锤。</p>
李凉深呼吸几下，干脆也坐在了电梯上，刚想说话，却发现提莫脑袋低垂，竟然睡着了。</p>
心真够大的。</p>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顶着能量护罩的硅基生物，排在后面的是一个摇摇晃晃的真菌生物，没一个可以搭话，李凉只好摩挲着左手食指的纹身，闭上眼睛，仰头观察起途径的术师。</p>
自动步道电梯比预想中要快一些，三个小时后，光辉巨柱已遥遥在望。</p>
李凉眺望前方，发现很多生物的面前出现闪光，正困惑时，一道光幕出现在他眼前，上面快速滚动着信息：</p>
目标生命基础元素：碳元素。</p>
目标生命形态类别：露卡-新壁总域-真核域-单鞭毛生物-后鞭毛生物-动物总界-蜷丝生物-动物界…………人科-人亚科-人族-人亚族-人属-智人种-晚期智人亚种。</p>
目标生命脱氧核糖核酸结构：一对多核苷酸链围绕共同的中心轴盘绕，通过碱基间的氢键相连所形成的稳定结构。</p>
目标生命所属基理世界文明起源行星自主定义：秩序宇宙—双鱼-琼鱼座超星系团复合体—拉尼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超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次集团—银河系—猎户旋臂—古尔德带——本星团——本星际云—太阳系—内太阳系—地球。</p>
目标生命所属文明追求的目标：连贯的外推意志。</p>
目标生命所属文明数学基础……</p>
……</p>
字符不断滚动，大体上与马科西克出入境管理中心询问的内容接近，却省略了繁琐的排队和对话过程，直接全部显示，最后出现一行字：“确定无误请轻触绿色区域”。</p>
李凉瞥了一眼脚下，提莫面前的光幕上显示的估计是约德尔文字，刚刚睡醒的提莫迷迷糊糊点了一下某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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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看左右，形态各异的生物面对不同的展示方式，有的甚至没有光幕，只是一个快速闪烁的光斑。</p>
最后，他点了一下光幕指定的区域。</p>
“终于快到了，”提莫伸了个懒腰，挠着脸上被口水沾湿的短毛，“都玉京唯一让我满意的是入境方式。”</p>
李凉点头。</p>
邦德说得没错，这种自动化手续确实很方便。</p>
“你没有睡觉？”提莫诧异道，“你应该休息一下。”</p>
“算了，睡不着。”</p>
突然。</p>
四周传来一阵骚动，很多生物同时转身。</p>
李凉愣了一下，抬头发现天空中的术师们也停下了身影，纷纷凌空回望。</p>
发生什么事了？</p>
他转回身，接着一点一点仰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p>
不知什么时候，那面金属巨墙上方的云团被吹散，整面墙完全显露出来，准确地说，那不是墙，而是一把直插大地，巨大得令人战栗的……剑。</p>
“道剑，”提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元始法主之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