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样的桃木之,万俟静初施施然站起身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想要得到些什么,总是要付出的,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当年那些事情,你在中间到底做了多少手脚,那飘柔,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她与凤子其实不合么?天乙的指点,现在看来,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呢!”
话落,万俟静初飘然走入了茅屋之中,独留下桃木之那高大的身影,卷缩在院中小小的石凳之上,一时间心中有惊,有悔,有惧,更有抽疼,却独独再也对这二人升不起半分其他的念想来。
就此抽身,其实是桃木之在发现万俟静初把他早前的算计全看在眼里的时候,生出的第一个想法。
可现实却告诉他,冷悠然的仙府已经搬离了玄天域,即便他退回去,安守一隅,依旧周旋于仙界一个又一个仙子之间,失去了无象仙府为掣肘,万俟静初也不会放过他。
更有甚者,他这段时间频频在万俟静初身侧现身,已经让不少被万俟静初此番动作打击到的仙人势力,注意到了他,即便万俟静初就此放过他,只需不闻不问,那些因为他而吃了亏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他的退出,轻松揭过?
只怕他若是退了,才正合了那些仙人们的意,把他这么个靠脸吃女人资源的,当成个出气筒,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思及此,桃木之不禁苦涩一笑,暗叹一句,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不管是当年用条件诱惑他的天乙,还是现在的万俟静初,都不是他一个毫无根基可言的小小妖仙可以窥伺的,那些看似通过他多年努力得来的东西,竟是都可以被这些人动动手指轻而易举的彻底击碎。
或许当年的万钧,只是传说中的强悍难惹,可面前的万俟静初,却是让桃木之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惧意。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风光齐月纤尘不染的一个人啊!
他的一颗心,怎么就能黑的这么彻底呢?
桃木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此时那里正为即将失去的,那株小柳树而传来丝丝拉拉的抽疼,并不严重,却缠缠绕绕的,让他难以忽视,这还是自他有了神智至今,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名为失去的痛楚。
感觉到外面的桃木之周身的气息不停的变换着,一会儿阴郁,一会儿低沉,最终慢慢的归于平静,万俟静初才稍稍放了心,也终于确定了,桃木之并没有那种为了一个相伴稍久的仆从,而破釜沉舟,与他开撕的勇气。
这样很好呢!想来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他应该再也不敢把脑筋动到冷悠然的是身上了。
呵,他万俟静初的女人,哪里是那么好算计的?
想到冷悠然,万俟静初刚刚面对桃木之时候那张可以堪称古井无波的面容,瞬间出现了点点龟裂,有些愁眉苦脸的来到书案前,在铺开的灵纸上,迟缓的写了几个字,然后又把灵纸震了粉碎,用笔杆儿挠了挠头,再写,再震碎。
最终在落了一地的纸粉之后,万俟静初哀叹一声,在灵纸上落下了大大的“我错了”三个字之后,取出了传送台来,嵌入仙石,给冷悠然传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