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慕华皱了皱眉,向朱康文敞开的领口看了一眼,没有回答严小夏的问题,反倒向朱康文问道:“这伤口她一直没有给你医治?”
朱康文苦笑道:“第一天带我回来,她让人将伤口撒上药粉,从那天起一直没再管过。你觉得这个叫月华的,到底是何人?是想让我生还是想让我死?”
“你若真是什么朝廷秘密任务的主事者,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吗?”严小夏靠在身后的墙上,姿势虽然别扭,到底比较舒服一些。
朱康文沉默下来,并不答话。
他的沉默明显的告诉两人这件事确实另有隐情。英慕华沉下脸色,问道:“朱公子,你真的是有任务在身?”
严小夏也是立刻追问:“她到底为了什么事要抓你?你自己找死也就算了,何必把我们还拉进来做垫背的?一个人死太寂寞了是吧?”
“开城门一事确是借口,她只为恫吓我,想让我交出密令。”朱康文不理会她的讽刺,沉默之后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这么说,你还真有她要的密令?”英慕华问他。
他点头,回答道:“但是这密令的内容并非是她想象那般。她找错人了。”
“那内容是什么?有必要为了这个让我们送死吗?”严小夏问他。
朱康文带着歉意的看向她:“小夏,抱歉,我不可以说。”
“你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个朝廷还真的值得你这样子去维护?”严小夏有些不可置信,她挪了挪身子向英慕华那边蹭去。
再不自己想办法逃走,等着月华放了他们几个?严小夏开始觉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本来她还以为月华是抓错人了,因为两人被误认为真的是有别的身份。她以为月华是个白痴,抓错了朱康文又紧接着抓错他们。
现在看来,朱康文还真的是把他们拖下水的罪魁祸首。
她将背抵上英慕华,两个人的手都是绑在背后,脊背相触,便可以碰到对方的手。
严小夏对他道:“你别动,我试一下,看能不能解开你的绳子。”
可是试了半晌,除了让绳子更紧之外,根本没有用处。严小夏愤恨地转过身子,又踹了一脚朱康文,惹得他惊呼一声,然后骂他道:“都是你害的我们这样,现在不仅没用,还要为了那什么狗屁密令害死我们。你真是活脱脱的灾星下凡。”
英慕华知她心里不痛快,也不阻拦,只四下寻找能让他们逃脱的东西。
正在朱康文准备反驳之时,突然屋子摇晃了一下,好像地震似的震动着,随即却又恢复正常,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地震?”严小夏靠紧了英慕华,害怕地问道。她可还没准备现在就去死,大好人生刚刚开始,连孩子都没生过,世界都还没看完,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就太冤了。
“不是地震。”英慕华看向上面那个小小的窗户,他靠着墙边站起来道:“我们是在靠岸的船上。”
“船上?”严小夏也学他站起身子,朝窗户的方向看去,不过并没有看到什么是提醒他们这是在船上的东西。
英慕华点头:“码头之前关闭,所以很多从外面来的商船都是靠岸停着。官府未曾有精力查明这些船的许可。在朱康文这个县令被抓后,这些船也就更可以浑水摸鱼的继续留在这里。”
“想必这船就是码头里数十艘里的一艘。因为船多,绑在岸上大都挤在一起。这些日子海上又都是风平浪静,我们甚至感觉不到这是在水上,现下可能是要变天了,这会儿才颠了一下。可是在船上,谁也不会查到这里。我们如果真在这继续耽搁下去,只有等死一条路了。”他看向严小夏,眼中意味不言自明。
朱康文只得苦笑:“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难道没有?”严小夏怒视他:“如果你不是非要保存着你那要带进坟墓的秘密。”
“你难道能保证我说出来她就会放了我们?”朱康文反问,顿时她哑然,不知该回答什么。
“好了,一个时辰到了。两位劝好了没有?”月华的声音渐渐从四周传来。
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她到底在哪个方位,只是声音从淡转浓,一声高过一声:“如果朱大人愿意交出密令,小女子自不会难为两位。若是朱大人真打定主意拒绝这笔交易,那么,小女子也无可奈何了。”
朱康文努力提了一口气上来,大喊一声:“恶妇,今日你杀死我,我也不会说。且明日必有人要为我报仇。”
月华听见他的话,好像捂着嘴笑了起来,再忍着笑意回答他道:“痴人,你若是死了,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还会活过来不成?”
“那姑娘又为何要这般为难朝廷?难不成不是抱着报仇雪恨的信念?既然姑娘知道人死灯灭,再报仇也无益于事,为何还要耿耿于怀,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英慕华朗声开口,他这话的基础自然来于当时在城楼前那个厨子的一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