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夏声音不大不小,缓缓道出她的想法:“不要觉得这是个实验,所以就觉得无所谓。也许我会死,也许我不会死。可这些,大部分都是你们安排的,这些伤害,都是你们一刀一刀刻在我心上的。可能最后幸福了,我会感谢你们,可能我不幸福,便会诅咒你们。但是现在,还在继续努力的我,是觉得悲哀。”
“愤怒吗?并不,弱肉强食,其实我早应该了解这样的世界并且熟悉。我只是想说,也许下一次,可以稍微想一下,这些白鼠,是会痛会难过的人。将药,下的轻一些。”
她不知道她的控诉能否得到回应,但是不重要了。她知道她的心现在最需要什么。
“你决定就好。”李天木没有多说,只是这样一句话。他能说什么呢?对于严小夏的问题,他还不足以位高权重到能够直接给予答复。他只是个实习生,就算被感动,被说服,他也只是个实习生而已。能做什么?
“我今天来,也就是想问你,这个机会你要不要。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李天木看着她说道:“小心你身边的人。”
就这样一句后,还没等严小夏反应过来,便在她的瞪大双眼之下,身子渐渐淡去。
慢慢慢慢,形成像水母那样透明,再渐渐消失。
严小夏知道这次他是认真的,不然不会连掩饰都无,便直接从她眼前走掉。
认真的有些生气吧?可是这些实话,憋在自己心里已经许久,却始终没有对象可以说,这次终于找到一个,不管他是不是要抱怨的那家公司员工,总是要说出来的。
像是前脚赶后脚一样,李天木刚刚散在空气里,严小夏就听见院门被敲的“砰砰”作响。她拉紧了那件外衣,连忙几步跑去将门打开,见两个侍卫打扮的,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侍卫拉紧了脸皮,都是严肃的样子,低沉着声音问道:“可有见一个黑衣男子从这里过去?”
严小夏摇了摇头:“没有。怎么?有人偷东西?”
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北边走水了,我们正在救火。你不要靠近。”
严小夏“啊”了一声,现在还没好吗?她扭头朝那边看去,其实火势已经看不出来,只是烟大了一些,她有些放心,问道:“没有人在里面吧?”
“没有。”一个侍卫答了一句,听见有从另一边传来的“抓到了”的兴奋喊声,连忙拉着那一个侍卫一起朝那里跑去。
严小夏看了两眼那边,还是将门闩插上,又走进屋内。
她本以为,这一夜不能够再漫长了,可是意外总是让人更加意外。
在她有些半睡半醒之间,脑子里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动静,却又不愿意醒来。可是最终还是被“叮铃”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
她霎时坐了起来,靠向床角看着窗边那个黑影问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那人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来,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走到她的床边,才发出一阵笑声。
笑声清脆,娇媚动人,严小夏握紧胸前一角被子,这是个女人。是谁?
那女子见严小夏紧张兮兮,不由出声安慰:“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英夫人,就不必这么拘束了吧?”
“月华?!”严小夏霎时一惊,她脑子里此时想法千转百回。
月华在这里做什么?
“英夫人,其实我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熟人。”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手指在垂下的一缕发丝间缠绕,眼神魅惑:“这样说来,我上次,并没有看错咯?”
“你想怎么样?”严小夏慢慢平静,她不欲和月华多说。
月华却好像对这里很是满意,并不想立刻就走。她环顾四周:“英夫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严小夏恍然,她轻声问道:“那把火,是你放的?”
“我可不会这么说。”月华轻笑:“这宅子年久失修,哪里有个什么意外,当然也是很正常的事。”
年久失修?这宅子看上去年年翻新,真亏她说的出口。
严小夏的紧张感渐渐褪去,月华明显的感觉到了。她有些好奇:“怎么?这一会儿就不怕被我杀了?”
“呵!”严小夏从角落起身,越过月华走下,伸手披上外衣,才转头看她:“上次你就有机会杀了我,可是你没有。”
“也许是上次你还没有能够被我杀的价值。”她仍然没有动弹:“也许这次,你已经有价值了呢?”
严小夏摇头,好像为她不值一样:“月华姑娘,一般来说,好像活人的价值要比死人来的高吧?”
月华却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开始进入正题:“我还没有问英夫人在这里做什么。”
“月华姑娘做什么,我就是做什么。”严小夏并不笨,她知道月华确是没有打算杀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可也因此知道自己便有了可恃之资。
“穆府易主,你可有干系?”月华好像也并不想和她多加斡旋。索性敞开直接问她:“那个叫做连煜景的,是何人物?”
她的意思是问,可与这这些有没有关系。
严小夏突然沉默,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好像之前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就是个落魄书生,因温饱生存问题,而进入曾府做了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