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雪笑道:“长江三鲜,刀鱼、鲥鱼、河豚。春潮迷雾出刀鱼,此鱼体狭侧扁,色白如银,状如篾刀,游速极快,犹如抽刀断水,极难捕捉。而这鲥鱼每年只有初夏时节捕捞,而且离水即死。至于这河豚,古谚有云,不食河豚,焉知鱼味,食了河豚百无味。可见这河豚味道之美,说起来就有点流口水。”
厉风行提醒道:“长江三鲜,味道虽美,可现在不是吃三鲜的时节,你如何给我弄来?”
“这你就错了,其他地方吃不吃得到,我不知道,但这醉仙楼,一定吃得到。如果长江帮连这点事都办不到,风云堂早灭了他。”
说到这儿,复叫道:“小二过来!”
店小二忙点头哈地跑过来道:“客官,有何吩咐?”
沈傲雪指着厉风行道:“这位公子想吃长江三鲜,你给本公子上一个‘糖醋刀鱼’、‘清蒸鲥鱼’、再来一个‘胭脂西施乳’。快去,拣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师傅!”
小二忙点头哈腰地道:“对不起,公子爷,这长江三鲜中的刀鱼、河豚到没什么,可这鲥鱼早过了捕食季节,保存不易,醉仙楼有规矩,只供风云堂的首脑人物!”
沈傲雪忽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这长江三鲜,本公子今天吃定了,你要是今天不给本公子长江三鲜,本公子拆了你这醉仙楼!”
“是谁要拆醉仙楼啊……咳……咳……咳……”
风十三咳着嗽,慢慢地走上来,每上次梯,都要停上三停,待气顺之后,再上第二梯,短短的几步梯,他差不多走了半柱香时刻,上得楼来,不停地喘着粗气,仿佛刚才走的,不是几步楼梯,而是十里山路。
云飘飘手执马鞭,紧紧地跟在身后,看她那副紧张的神色,就像是时刻准备着风十三掉来,自己马上接着一样。
沈傲雪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病鬼呀?”
云飘飘听沈傲雪骂风十三,怒气一生,扬起马鞭就抽将过来。
沈傲雪伸手抓住,轻轻一带,将云飘飘摔开三尺有余,笑道:“云飘飘,经月不见,你还是没长劲?”
云飘飘连转几个圈,这才稳住身形,怒道:“沈傲雪,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来到风云堂,就别想活着走出江南!”
轻轻摇着风十三的手臂,好像很委屈似的,说道:“十三……她打我!”
风十三面色微变,转身便恢复正常,轻咳道:“沈姑娘,这醉仙楼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沈傲雪指着厉风行,轻笑道:“风十三,不是我要撒野,是他要撒野。这位厉公子硬要吃长江三鲜,跟他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的第一个要求,我能不满足吗?”
风十三目注厉风行面前长剑道:“剑长三尺三,宽三分三,重三斤三两,虽未出鞘,但寒气隐现,想必是用东海寒铁打底,天山沉雪淬火,南山吕钟所铸,果然好剑!”
“剑曰流星,流星赶月!”
风十三轻笑道:“剑是好剑,名是好名,可惜现在是观雨的季节,不是杀人的季节!”
厉风行傲然道:“流星剑杀人,只问是非,不问时辰!”
“好!”
好字音未落,人影一闪,闪电般地抓向桌上长剑,看他的动作,比兔子还快捷,比猫儿还灵敏,哪像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他快,沈傲雪更快,剑光一闪,宛如一道流星,将风十三逼回原处。
沈傲雪手执流星剑,笑吟吟地站在厉风行身旁,抢剑、拔剑、出剑、收剑,一气呵成,间不容发。
厉风行见状,倒抽一口凉气,跟沈傲雪相交数次,这是第一次见她真正出手,没想到武功竟然如此高深。
风十三面色苍白,不停地咳嗽,原以为沈傲雪只是背景深厚,没想她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高深莫测,那她背后的古剑风,高到何种地步,连想都不敢想,如果是他们要取父亲的性命,那可难办得很。
在敌我未分之前,还是少得罪为妙,纵算做不成朋友,少个敌人也是好事。
由衷赞道:“沈姑娘武功高绝,十三佩服,以沈姑娘这等身手,别说三鲜,就是三十鲜,只要这醉仙楼有的,都可以尽情吃!”
沈傲雪将剑轻轻地放回桌上,对着厉风行,笑颜如花,异常得意地道:“怎么样?我说有三鲜吃,就有三鲜吃,只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厉风行怔道:“你的……”
沈傲雪附在他耳边,轻轻地道:“我早说过你打不过我的!”
随即笑道,“我刚才那招流星赶月,使得还行吧?没你十成至少也有七成吧?下次你可得教多我两招!”
厉风行心头苦笑,知道沈傲雪这样说是维护自己的面子,刚才若不是她抢先出手,这剑说不定已到风十三手上。
云飘飘见风十三不但不为她出气,反而让小二给他上三鲜,心中不岔,小姐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大叫道:“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