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鬼节!
今天也是九尾狐的六十大寿,沿途的彩灯早已挂到了三里之外,府前的那对汉白玉巨狮,也在这喜庆中显得格外的精神。
二十四名锦衣汉子分立正门两侧,两只大大的“寿”字灯笼洋溢着无限喜气。前来道贺的江湖朋友更是络绛不绝,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在江湖上打滚,能活到六十岁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没名气的人,杀之无谓,一种是名气很大的人,一般人招惹不起,不一般的人又不想招惹,而九尾狐无疑是属于第二种人。
只是九尾狐现在不叫九尾狐,他现在叫柳大善人,九尾狐在二十年前闻名于江湖,而柳大善人则在二十年后闻名于江湖。
九尾狐是柳大善人二十年前在江湖中的名号,二十年前的九尾狐是个女的,而二十年后的柳大善人看上去是个男的。
而江湖上知道他这个名号的人没有几个,东方无名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来寻仇。
柳大善人既是有名气的人,来贺寿的宾客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看看院落中坐的宾客就知道,既有七星楼的武士,也有风云堂的剑手,还有中华镖局的镖师。
风云堂来的人是陆海风,中华镖局来的人是童心兰,还有他的丈夫沈傲物,七星楼来的大人物没在大厅,而在后堂。
今天虽是柳大善人的六十大寿,但看得出他并不开心,他此刻也没在大堂,而在后厅,对着贪狼欧阳铸,一直阴沉着脸,谁也没有出声。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柳大善人才叹道:“欧阳兄,你看这事能不能通融一下,你要多少银两才肯除掉黑风五煞跟厉风行?你开个价吧!”
贪狼冷冷地道:“柳兄如此说话,还真把我贪狼当成街边的叫花了?咱们做的是细水长流的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
柳大善人缓缓地道:“今天是老夫六十大寿,来贺的宾客少说也有三四百,加上风云堂的陆海风,中华镖局的童心兰,我就不相信除不掉黑风五煞跟厉风行!”
贪狼极为轻视地道:“是吗?知道厉风行跟沈傲雪的关系吗?知道沈傲雪跟沈傲物的关系吗?他们是两兄妹,到时看看他们是帮你,还是帮厉风行!”
柳大善人道:“这几年我的货物旱路都是通过中华镖局托的镖,水路都是通过长江帮,他们从我这儿挣了不少银子,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的!”
贪狼道:“如果对付你的人仅仅是黑风五煞跟厉风行,中华镖局插手,问题不大,如果沈傲雪在旁相助厉风行,中华镖局还敢插手吗?上次沈傲雪可是一口气劫他们十三趟镖,在死伤无数之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你将宝押在他们身上,实为不智!”
柳大善人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他说这些的目的,只是想告诉贪狼,其实他手中还是有筹码的,想尽量压低贪狼的价码,可惜他的对手是贪狼。
贪狼之所以叫贪狼,就是因为他贪得无厌,是只永远也无法喂饱的狼。
柳大善人的额头开始冒汗,知道凭自己的实力,对付不了黑风五煞,更对付不了沈傲雪,跟中华镖局与风云堂相交,也只是利益上的交往,他们愿为自己出头的机会有多大,连自己都没底,一咬牙道:“好,今天我就投靠七星楼,每月上缴红利的两成!”
贪狼缓缓地道:“柳兄,我想你弄错了,现在的情形有变,不是两成,而是三成!”
柳大善人抹掉额头冷汗,都说贪狼贪得无厌,早知今日,不如当初就痛痛快快答应他,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不满地道:“你这是落井下石,坐地起价?”
贪狼一本正经地道:“柳兄,你这样想就错了,以后你有七星楼做靠山,谁还敢动你分毫?你就安心地打理你的产业,一定会越做越大,越做越强的,三成红利便能保你顺风顺水,你是攒大了,宾客都在外面等着呢,你这个主人迟迟不露面,终归不太好吧?”
柳大善人沉沉一叹,知道目前的形式,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跟自己的命比起来,三成红利也算不得什么,贪狼正是看准这点,才坐地起价,神情间不无落寞地道:“三成就三成吧!”
贪狼笑道:“柳兄果然是个痛快人,贪狼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走,咱们一起出去,别这样哭丧着脸,今天是你六十大寿,咱得开心!”
柳大善人强作欢颜来到大堂,与众宾客打招呼。一阵香气忽地从外面传来,两个小童向在前,手挎花篮,不停地向空中撤着兰花,阵阵幽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