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如果。
春天的午后,气温最为怡人了。既没有凉意,同样也不会像夏天那样令人昏昏欲睡。
路子野没有拖沓,而是直抒胸臆,已经没有拐弯抹脚的必要了。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王校长好像已经提前预知到自己会找他问个清楚,因此没有丝毫保留,把前因和后续都完完整整地向他陈述了一遍。
这是路子野最不想看见的结果,因为他没法狠下心来对这位老人动手。
但他已经没法再信任别人了。
谁知道王校长这番说辞是不是真的,对方能出卖自己一次,也能出卖他第二次,第三次,没准对方转身就把自己卖了呢。
路子野不能犯错了,真的不能再犯错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路子野丢下了沾血的青铜座钟,头也不回地离开。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路子野却没有感受到任何解脱的快感,相反,沉重的负罪感压得路子野几乎要喘不上气……
曾经,你试过将我批斗。
现在,你试着把我营救。
其实最开始一直躲避的借口,也未必是多大仇吧,为何到最后竟演变成不知对方是敌是友,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有些裂痕,哪怕尽力弥补也补不上。
路子野是罪人。
四月二十二日,路子野提交了他的退学申请。
在走出那一步后,他再也,再也永远回不去了。
对了,还有自己租的房子也该退了……
码头旅客接待处里的收音机正在播着评书,《三个王国的战争故事》。
“话说那吕伯奢,在曹操家留宿一夜。当夜,曹操出去买酒,吩咐家里人杀猪款待吕伯奢。吕伯奢半夜听见磨刀声,心中大疑,以为曹操要加害与他,于是持刀冲出,杀了曹操全家……没想到吕伯奢竟然举刀连带着曹操也要杀掉。同行的陈宫怪他非常没有义气。曹操这时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啪的一声,路子野伸手将收音机打翻在地,后者怪叫一声停止了工作。
“终于……清静了。”
周围的旅客听的正起兴,被路子野这么突然打断,怒气顿时爆满。只是没等他们发作,路子野已经带着行李不知道溜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