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助理送沈茹出来的时候，低声说：“小茹，以后要是有空，你多来陪陪你外公吧。”</p>
沈茹诧异的抬起头，有些紧张。</p>
蒋助理见她误会，连忙摆手：“你外公身体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但他毕竟年纪大了，你妈妈……你也是知道的，之前闹了几次，你外公的身体大不如以前，又怄了气……”</p>
沈茹握了握拳：“妈妈从外公这里，骗了许多钱吧？”</p>
蒋助理面色有些白：“你外公去年就说了不再出山，可……你妈妈偷走他的卡，伪造身份，把他卡里的钱全都取过去了。所以现在，你外公不得不继续出来开画展。”</p>
“多少？”</p>
蒋助理迟疑许久才说：“一千多万。”</p>
沈茹大吃一惊：“这么多钱？那我妈去年过年干嘛还逼着我回外公家？”</p>
蒋助理叹了口气：“濮老被气坏了，是要告银行和你妈妈的。我估计你妈妈让你来见濮老，是想让他心软。”</p>
沈茹默默想着，最终外公也还是心软了，毕竟濮慧是他唯一的女儿。</p>
蒋助理又说：“不过濮老已经写好了义绝书，表明断绝跟你妈妈的父女关系，也不肯再见你妈妈家的任何人了。”</p>
沈茹眼睛红了，小声问：“蒋叔叔，那我外公没钱了，身体又不好，需要人照顾，他没事吧？”</p>
蒋助理一愣，笑起来，拍拍沈茹的头：“不至于不至于，你外公的字画展出这么一场就有七位数，要是出售则更不得了。一千多万的确多，但也不至于把你外公掏空的，小茹放心好了。”</p>
沈茹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说：“蒋叔叔，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呀。现如今我外公没什么亲人了，我是一定会陪着他的。”</p>
蒋助理一路送她出了工作室，到了外面给她打车，犹豫片刻又说：“小茹，你不怪你外公吗？”</p>
沈茹抬头：“为什么要怪他？”</p>
蒋助理解释：“这么多年，他基本上没有照顾过你，对你，也没什么好脸色，你……”</p>
沈茹摇摇头：“我知道他有难处，也知道他不是真的不喜欢我。蒋叔叔，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他赶我走，是不想我妈妈继续用我为幌子来欺骗他，我都懂的。”</p>
车来了，蒋助理拉开车门护着沈茹上车，低头说：“他跟我说，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p>
沈茹在车上哭得伤心，她的外公，一直以来都是冷漠的外公。从小到大，过年回去的时候，濮慧总是逼着她说各种各样的吉祥话，要讨外公的开心，但外公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笑脸，对她冷眼相待，还总是吼骂妈妈。</p>
她那时候无比害怕，总是怕回外公家，怕外公不喜欢她的那张脸。</p>
也是重生之后才慢慢想清楚，外公大抵是不太喜欢她，但究其原因，只是恨妈妈罢了，她并不需要那样胆小。可重生这样久，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看一看外公。</p>
这次再见，才发现外公已经这样老了。</p>
沈茹手中，是外公送了一幅画，肖像，画上的人是她，大约十来岁的她。可仔细看去，并不是特别像，反而眉眼有一些像濮慧。</p>
也许外公的记忆里，她的样子，就是濮慧小时候的样子吧。</p>
才下车，江修延的电话就进来了。</p>
“小茹，在哪里？”</p>
沈茹顿了顿：“刚刚到家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