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乾闭了闭眼,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握住,似在极力控制情绪:“她被带走的那一刻,伤害就已经造成了,若那人不是萧时远,情况必将更糟!她在哪?”
燕容转过脸,往旁看了看时间,平静地道:“你回去静待消息吧。”
然他却不防旁边突然挥过来一拳,燕容身子一转,下意识的就要接招,只是拳头挥出去时忽想起燕乾身体才刚好,于是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这一拳着实不轻,燕容也没料到燕乾还有这么大力气,竟让他差点就摔到地上!他擦了擦嘴角,看到手上的血迹时,心里一直压着的怒火也腾地起来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现在还能做什么,一个女人,难道还比整个燕军比晋北再次陷入战乱更加重要!”
“燕军若要易主,不是一个女人能救得了,也不是一个女人能害得了,晋北是不是会乱,更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决定的。”燕乾走过去,抓住他的衣襟,“这十年,她为我做得够多了,我却不曾为她做过什么,我的眼睛算什么。我告诉你,如今她若有一丝一毫的损失,除非你也能要了我的命,否则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他说完就松开手,接着道:“她在哪里?”
燕容气得脸都黑了,忍了几忍才没有跟他动手,只是冷硬地道:“今日我容你放肆这一会,现在你气也出了,就赶紧回去好好歇着,别让我叫人进来请你!”
燕乾负手看了他一会,缓缓道:“有些话,我既然说出来,就必定会做到。晋北各世家大族想知道什么,皇上想知道什么,燕军应该怎么牵制住,燕家该如何约束,这些事情不一定非得依靠战争才能达到目的。”
燕容脸色终于变了,几乎是震怒地看着燕乾:“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我能做得到,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燕乾几乎是不带感情地道,“侯府便是我一手葬送的,你若再逼我,莫怪我不顾念旧情。”
燕容定定地盯着他,随后转开目光,看着插在桌上的那柄短刀。
他惜才,更何况此人才是他的手足至亲,更是他的一大助力,无论从哪一点,他都不愿燕乾从此失明。萧时远出现的时机太契合皇上的心思,对燕家来说是个麻烦,但还不至于就真的能决定燕家的命运,说白了,此时其实主要是燕乾的危机。
叶楠夕是打破这个危机的重要因素,他知道燕乾不会同意他的决定,所以他替他做了决定,如此不仅能让燕乾脱离危机,还能让他的眼睛痊愈。他也不愿如此算计一个弱女子,并且那女人还是他兄弟的心爱之人,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承认自己有失磊落,但却不认为这个决定是错的。
两相其害取其轻,比起叶楠夕,当然是燕乾更重要。
“你莫想着此时囚禁我,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吩咐下去,有我没我,事情都会依序照办。”燕乾面无表情地给他一个提议,“除非你能马上将我的人全部清理干净。”
燕容头上青筋暴起,如今燕乾的人可不就是他的人,若真将燕乾的人清理了,他就等于自断一臂!
说完这些,燕乾便不再多留,转身就出去。
燕容只得在后面叫住他:“就为一个女人,你值得吗?若那人真的不是萧时远,她此时很可能已经毙命,而你现在插一手,将会打乱整盘计划,很可能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前功尽弃。”
燕乾停下,回头道:“这是帐我以后再跟你清算。”
从将军府出来后,燕乾马上又回了清华巷一趟,几乎是不带感情地计划着手里的事,然后一件一件吩咐下去。
稍有一个空挡时,末年拿着干净的棉布走过来,小心劝道:“三爷,您先让眼睛休息一会吧。”
“不必,我马上就出去。”他说着就站起身,进里屋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弓,摸了两下后,就出来往外走。末年无奈,只好将棉布收起,快步跟上。
只是燕乾刚走到院中,就瞧着长安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长安瞅着燕乾此刻的打扮,愣了一愣,然后小跑过来,抬起脸好奇又不安地瞅着他问:“先生要去哪?”不等他回答,又接着一句:“娘怎么还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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