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儿暗暗一笑,杨红莲话中之意她岂会不知,王若儿的事迹她也略知一二。王若儿的性格放到她那时代倒也没什么出位的,但在这男尊女卑,封建观念甚重的异世来看,王若儿的行为简直是荒唐之极。
面对如此出位的一个女子,试问这异世哪位男子敢要她,要了她后还真担心自己会不会随时有戴绿帽的危险。
但这赵荣轩,偏偏不怕死的栽里面去,勇气相当可嘉。
赵荣轩笑了笑:“赵某对王姑娘倾慕已久,赵某此生是非她不娶的。”说到这里,赵荣轩顿了顿,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动了动嘴唇却是最终未说出来。更加的腼腆起来。
赵荣轩的异样早落在杨红莲眼底,眸里掠过一抹流光,瞬间便猜到赵荣轩肯定是碰了点钉子,遂问道:“赵公子,金百合的招牌可是人所皆知的,既然你来得馆上,自然是信得过我们的,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便是,老身帮你想办法,准保你与王姑娘百年好合。”
赵荣轩还在犹豫着什么,只见朱行道折扇一开,轻轻的摇着,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赵荣轩眸里亮光一闪,像是吃了定心丸般的开口道:“其实来金百合之前,王姑娘也知道赵某心仪她一事,王姑娘给赵某提了个要求,便是设计一个与众不同的婚嫁之仪,要让她终生难忘的,若是做不到这点,就算她答应了,在行礼过程当中若是有什么不满,也会随时悔婚……”
此话一出,杨红莲的脸色甚是不妥,这婚娶之仪三书六礼的早已是传统,数千年来都是依这规矩办事的,王若儿不按常理出牌,谁会临时再弄个婚嫁模式出来,最怕的是新点子一出,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女方喜欢还好,若是不喜的话,那可是人言猛于虎,稍有不慎便会坏了声誉,得不偿失!再说悔婚都是男家所提,哪容女方所悔,这是于礼不合的。杨红莲心里已经开骂了,也亏赵荣轩这温文之人可以接受这样的女人。
见杨红莲露着异样之色,赵荣轩连忙道:“杨妈妈,若是事成之后,那媒婆红包之数任杨妈妈开口,赵某必定不会亏待了的。”
任她开口?!杨红莲眼眸一亮,就像看到金子不断的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好不容易才捂着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一边是金山银山,一边是名利声誉,着实很难选择,杨红莲端起香茗细细的抿着,掂量着孰重孰轻。
杨红莲神色有点凝重,做了几十年媒婆的她脸上第一次出现此等神情,可想而知事情甚是严重,相对比起赵荣轩的担忧之色,朱行道却是一脸悠闲自在。成竹在胸似的。
对于王若儿的要求,赵荣轩也知做起来极是不易,若不是朱行道介绍的,他也不会亲自登门,但他心里实是着急,若没媒人所牵,他与若儿便成不了亲,纵然成了亲,那也是无媒苟合,会遭世人唾骂的。
一旁看着的江心儿直是好笑,赵荣轩已被那位行事惊天地泣鬼神的王若儿迷得昏头转向了,俗话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赵荣轩与王若儿,那可是一个柔一个刚,以柔克刚,以柔治刚,相信赵荣轩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却还乐在其中的。
不可谓不是绝配!
朱行道端起香茗,轻缀了一口,凤眸看向江心儿,缓缓道:“不知江姑娘有何高见?”
江心儿眉毛轻轻一挑,看向朱行道眸里的那抹狡黠之色,遂明白朱行道此行之意,这男人是冲着她来的。
“这个……”虽说心里已有了几分想法,但她毕竟未出师,媒人馆制度等级相当严格,不能有一丝越矩,师傅不开口,岂有徒弟插口之理。江心儿看向杨红莲,不敢轻言。
有所察觉朱行道此话深意,也深知江心儿甚是聪明伶俐,新奇的点子特多,杨红莲便又笑逐颜开道:“心儿若是有话要说,那便说出来吧,都是为了做好大媒,不要有什么顾忌才好。”
“是的师傅,”江心儿应了一声,转而对赵荣轩道:“赵公子,王姑娘行事独特,性格活泼,颇有巾国不让须眉之风,乃一奇女子也,赵公子与王姑娘若能共偕连理,婚后生活定必多姿多彩,赵公子心胸广阔,有纳百川之怀,与王姑娘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心儿一顿恭维,说得赵荣轩眉宇舒展,笑容满脸,频频点头:“如江姑娘所说,赵某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还望江姑娘能给赵某出些主意,让赵某抱得美人归才是。”
江心儿笑了笑,转而对朱行道说:“传统延续了数千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打破的,若是创新的话,不是小女子自夸,那是根本不成问题的,但能不能得王姑娘欢心,小女子可是不敢保证,依小女子看,三书六礼还是要做足的,在这大前提下再加点创新,这才不有违常理,若是可以的话,或者让小女子与师傅跟王姑娘接触一下,先向王员外把亲提了再作下一步计划,赵公子意下如何?”
虽与朱行道算是朋友,但这朋友之情还未深到可以把金百合的声誉全部赌上,这事情,要慎之又慎!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传统观念在众人心里根深蒂固,坏了任何一个细节也是不好的,只有把创新与传统结合,才能将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