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心儿急脾气上来忍不住就要开口去问小远,却感觉背脊一阵凉飕飕的,转头一看,正对上吴珍儿恶意的双眸。此时的她半眯着眸子,像老鼠一般骨溜溜乱转,看着极是让人讨厌,眸里神色尽是不怀好意。
江心儿眯了眯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心中却暗道这吴珍儿不会看出什么了吧,那眼神看着咋如此怪异。转念一想,这事自己和朱行道办得十分隐蔽,应该不会被他们查出什么纰漏来。那吴珍儿也不过是看小远突然文章惊人,怀疑小远的真实身份而已,决计是不会找出什么证据来的。
见江心儿一副得志的模样,吴珍儿心里又恨又窝火,恨不得去和江心儿当面打上一场。却很快嘴角上扬,带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低声对杨红莲道:“杨妈妈,你真觉得那小远当真一转身就能成了京城官家出身的贵公子,您就不怀疑里面有什么蹊跷?”
杨红莲皱眉,甚觉其烦,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别乱说话,人家本来就是失去记忆,现在把过去想起来了也是清理之中的。他现在是萧公子,不是以前在金百合打扫的小厮了,你说话能不能稍微当心点儿。”
就算他小远当初是个落魄的小厮,人家现在那可是白字黑字官印加盖写得清清楚楚的京城官家。如果没有证据揭露那是假的,一直在小远的身份上做文章实在没什么意义。
而且眼下看这个仗势,小远已经有和朱行道分庭抗礼的味道,她们需要提防的是别叫小远真的盖过了朱行道的风头,这一万两的媒人礼金她可是如何都要弄到手的。
听她这样说,吴珍儿一噘嘴,恨恨说道:“我还真不信了,这瘌蛤蟆还真能翻身了不成?你仔细看看江心儿与小远的那眼神,摆明着就是有暧昧,我真不信他是真心来招婿的!杨妈妈你想想,自从江心儿那丫头救了小远,小远可一直痴痴呆呆地跟着她,忠心得很呢。如果小远赢了,娶了李府小姐,我都觉得他和江心儿也会是藕断丝连的,到时李府的钱财,还不是落到江心儿手上!?我看那江心儿啊,图的可不是这一万两礼金那样简单!”
此话一出,杨红莲眸色一凛,不由得看了江心儿一眼。吴珍儿这话倒是叫她想起个事儿来,当初那小远对江心儿明着暗着可是说不出的好,他的小心思怕是全金百合的人都知道,现在又是为什么要来李府参加选婿呢?而且,还是江心儿当他的媒人!莫非真如吴珍儿说的那样,江心儿是有阴谋的?
要说这次李府招亲不问出处,如若江心儿真的有阴谋,让小远冒充什么萧道远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小远一下子改变得也太快了,与在金百合里处处护着江心儿的样子相较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是假冒,他的文采又是从何而来,那也不是短期能训练出来的!
虽说那一万礼金谁都想要,但江心儿这女人与别人却很是不同的,若真如吴珍儿说的那样,江心儿和小远有什么阴谋,那么李府家财万贯,这区区一万两又算得上什么!
“杨妈妈,小远和江心儿这事,我看还是要小心些应付着才好。”吴珍掩嘴轻声说道,她一定要想办法戳穿江心儿的阴谋,让她在媒人界永无立足之地。
杨红莲皱了皱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绞了绞红色手绢,一脸冷凝的扫了江心儿一眼。
旁边的朱行道摇着折扇,吴珍儿和杨红莲的话他听到了几分,不禁轻轻一笑,眼角勾起一丝不屑的意味,有些人想自毁前途,他可是阻止不了的。
是夜,花田喜事沉浸在一片快乐的海洋里,时时迸发出的欢笑声像是跳动的音符将天鹅绒一般的夜空渲染得格外美丽。
“来来来,大家一起喝,今天是好日子,把这杯干了!”江心儿握起酒杯邀酒道,在座众人都相视一笑,端起酒杯重重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厉害,果然厉害!”她放下酒杯,因喝了些酒脸上一片潮红,却越发的高兴了,忍不住站起来对朱行道和小远道:“两位怎的如此厉害,一篇治国谋略文下来竟是当场叫那李老爷为难得不知选谁为好了,朱公子倒也算了,小远你真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呢!”
借着酒兴,她在心头暗道不如就此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小远是不是真的恢复记忆了,否则是不可能写出那样一篇文来的。
两位大帅哥相视一笑,小远道:“心儿过奖了,我可是担当不起你的刮目相看。”
江心儿嘴唇一抿,放下酒杯,走到小远面前,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称赞声:“这真的是你吗,小远?怎么穿了这身衣服就像变一个人似的,你还是那个小远吗?亦或者你已经……”
话已是到了嘴边,江心儿却像是害怕听到答案一样,猛然止住了话头,堪堪将到了唇边的话语转成:“莫非你是超人上身了?”
小远一愕,有些听不明白从江心儿嘴里蹦出来的新式词汇:“超……超什么人?”
“哦,没,没什么,”江心儿连忙摆摆手,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你今天给我的惊喜实在太大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小远,你真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馆主,你当然是想不到的了,小远哥一般时候可是拿着扫把的,禾草盖珍珠,哪能这么容易让你知道啊。今天可就不同了,小远哥那叫一鸣惊人!”一旁的子清见江心儿不停的念叨着,似乎十分不可思议的样子,不觉掩嘴取笑道。
馆主回来就一叠声地夸赞朱行道二人,尤其是小远,可见今天小远除了容颜上的改变,还有其他上佳表现,没有看到当真是可惜了。
“呃……”子清这样一说,江心儿不觉扯了扯眉角,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平时的小远真是太平凡了。
“依我看是小远哥为人低调罢了,有本事也不肯轻易露出来。”另一个丫头小丽低语道,眸里闪着光,甚是崇拜的看着小远:“虽说小远哥经常拿扫把,但这馆子上上下下都是小远哥打理的,其实小远哥厉害着呢,只是你们没发现罢了。”
小丽此话一出,江心儿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的。要说眼下花田喜事已是开了一年多,这一年多里她还真没为馆子里的平常琐事操心多少。往日里她也没发觉这点,现在经过小丽这样一提醒,这才发现似乎那些琐事都是小远一个人默默的解决了,自己没有发觉,也压根没有一点主动发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