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成为名人,江心儿心里很是受用,但萧行远却甚是烦恼,天天旁敲侧击似的提醒着江心儿未来的婚姻大事。江心儿又岂会不懂他的心,只是她心里还有最后一道坎过不去。
何念蓉的花好月圆虽然输了,但还是在开着,生意也不算太差。她的父亲还是和萧行远同朝为官,她和他并不是没有交集。这等于时时提醒着她情敌就在身旁,时时提醒着她,萧行远是可以纳妾的。
若是不嫁给萧行远,那么萧行远正妻之位只能是空着的,娶不了正妻,那便是纳不了妾,所以呢,能拖一天,则是一天。
拖到她可以完完全全的看透,可以完完全全的放开,可以看着萧行远纳妾也无动于衷时,她便会与萧行远成亲。
这逻辑,就算她自己看着也觉得荒谬,但她却是很怕,现时的她输不起,因为她爱萧行远,所以她怕受伤。
这时代的女子自小接受的都是三从四德的教育,她不是,所以对于一夫多妻制这事情,她很是接受不了,萧行远官做得大,巴结他的人不少,当中不乏才色兼备的官家小姐。虽然小远一直都说,此生不会有别人,可是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是没多少的,他一个大官看厌了老婆要纳妾,谁能说个不字?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花田喜事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今天没有客人点名让她策划婚宴,拿着茶盏,江心儿慢慢的品着茶,享受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乐趣。
没品一会茶,便见一辆轿子停在了门前。萧行远下了轿,走进来后,第一时间便找寻她的身影。
江心儿心里暖洋洋的,萧行远这点她最是喜欢,到她这里谁也不看,直接就是寻找她。她知道花田喜事有不少姑娘喜欢萧行远,但到现今为止,她还没见他对哪个稍稍假以辞色,对于这点,她是很欣慰的。
“心儿!”看到她后,萧行远脸上习惯性露出喜悦的神色,走到她身旁坐下:“心儿,今天有空吗?”
江心儿挑了挑眉,开了句玩笑:“萧大人有何指教?”
萧行远刚要说话,此时便见一名学徒走上前来,轻轻在江心儿耳边说了几句话,江心儿眼眸微微一挑,看向学徒手上所指的方向。
那是一名公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远看也知道很好,是名贵的杭绸,细腻滑爽,飘逸生风。
她看过去时,那公子也正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公子眼眸一亮,径直朝江心儿走来。
“小生姓楼名玉宇,是来找此地馆主的。敢问这位天仙似的姑娘,是否就是名闻天下的江馆主?”
楼玉宇……江心儿眼睛眯了起来,这不是号称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玉宇公子么?这楼大公子生性风流,又偏好卖文弄墨,仗着写得一手好文章,到处讨好女生,俘虏了不少少女的芳心。盛传他还与不少名妓有过交接,不知今天他专门来找她,是有什么事情。
古时的女子都爱文人,若是写得一手好词的文人那更是抢手货,不然哪有才子佳人这路称呼。但她江心儿却偏不受这套,因为颇为不齿此人的风流滥情,因此微微别开了脸道:“小女子正是江心儿,可当不起那闻名天下之称,更称不上什么天仙般容貌,楼公子过奖了。”
“哈哈哈!江馆主太过谦虚了,你看,”楼玉宇折扇一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这样还不能算得是天仙般的美人么?”
江心儿扯了扯眉角,真的一开场便给她来了首诗啊?不过她很想说一句:古人大哥,你这次看错人了,她更喜爱金子,那种言不由衷的赞美之词,她还真不稀罕。
“楼公子好文彩,果然是当得四大才子之一的名声,小女子佩服,佩服。”江心儿说着,偷偷瞄了萧行远一眼,只见他在一旁默不作声,一双眼眸却是注意着楼玉宇,神采炯炯,十分关注,并藏着些微凌厉。
萧大人也是著名醋缸一只,他这是盯上楼公子了,只希望这楼公子识趣,不要再乱发骚下去了,不然她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江馆主竟然对小生有所了解。这外人胡乱给起的名号,竟也入了江馆主的耳,真是惭愧了。或许,江馆主对小生也是很关注的,虚名在外,真是无奈啊!”
楼玉宇一番话,表面是谦虚,其实是自夸,让江心儿十分反感。心说,哪里来的花孔雀,见谁都乱开屏,面上神色便很淡漠。
“楼公子找我,该不是就说这些,不知有何贵干呢?”
楼玉宇哪里想到自己也有吃不开的时候,他眉目含情,凑近了江心儿,语带暧昧地道:“小生确是找馆主有话商量,此地嘈杂,不如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好好谈谈,等会一同到妙春馆那把酒言欢如何?”
xx的,这人还真有点自说自话,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咋就来个那么自恋的水仙花。以前朱行道和她那么熟,稍微玩笑点,还要惹她不舒服呢。
江心儿不喜轻浮的人,有点变色:“楼公子,小女子是开了门做生意的,你也看到了,此间平日就是人来客往,忙碌的很,我不能不接待。楼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但实在是不能抽时间去别处喝酒。如果楼公子有正事寻我,不如就在此处说了吧,若有所不便,那就不用说了。”
楼玉宇也是一怔,他见过的女人可多了,几乎都是顺着他,喜欢他,以博他欢心为荣的。谁知这个小女人要给他吃闭门羹,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颇觉自尊心受损。
江心儿见他不说话,也没耐性等他再说,起身走开。谁知走没两步,便觉袖口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楼玉宇抓着她衣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