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金球的失而复得让简十三喜忧掺半。
他想找一个保险的地方妥善安置金球,可这个球戴在脖子里太大,挂到钥匙链上又太招摇,思来想去,他索性将金球简单地缝在了他日常不离身的小背包里面。
虽然缝的针脚看上去有点像对刀口的缝合,但十分牢固,这让他感觉安全感上升了好几个点。
回到家中休养生息的日子,一开始觉得非常舒适。
九月已过,十月来临,威海国际海水浴场的游客骤减,这让简十三立刻觉得眼前清净了不少,再坐在阳台上抽烟看海的时候,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蓝天高远,仿佛澄净碧透的蓝色锦缎,朵朵白云则是锦缎上的花纹点缀;而大海深静,随风起伏的浪花折射着璀璨的波光,涤荡着胸膛里的浊气。
简十三让自己在这样的背景里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思考,把自己变成一个无脑人,就这样一连过了半个多月。
这天,正当简十三决定躺上床睡个美美的午觉的时候,游牧挠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过来,神色古怪而困惑。
“你让我查的那个关白,有点难度啊。”他讷讷地开口了,留意着简十三的脸色。
简十三知道游牧在盯着他看,却故意别开脸去假装不知道,答话的声音听上去也很随意而无谓。
“有啥难度?”
“户籍系统里有十几万叫关白的,除去女的、年龄不符的,还剩九万多。”游牧吭吭哧哧地说着,“你给我的那个画像,除了能看出来是个人,基本特征都毫无参照性,我这样找下去,估计到明年下半年差不多能找出来。”
简十三随手拾起床头柜上的一个颈枕向游牧扔过去,神情看上去恨不得那颈枕是石头或者金属做的。
“你埋汰你爷爷呢?”简十三怒道,”我的绘画水平堪比梵高毕加索,就你不识货。”
游牧一缩脖子躲过了颈枕,看着颈枕穿过卧室门咕噜噜滚进了客厅,忙扭身去捡了回来,扔在简十三的床脚。
“梵高没看出来,毕加索倒有点像。”游牧嘿嘿乐着,“抽象得要命,就跟毕加索的巨作格尔尼卡似的。”
“格啥?”简十三没听清。
“你别管格啥,找人的素描图总得有这个人的特征吧?这样我才好开展工作啊。”游牧扭了扭脚腕,像是不经意地说道,“要不,咱让老冉从公安局找一个画像师吧?听说现在他们用的画图软件可牛了,分分钟让罪犯原形毕露。”
简十三翻白眼道:”我要找的不是罪犯。”
“反正你让我找人得有个有参考价值的画像,要不这活我可干不了。”
这还是游牧第一次和简十三说他干不了。简十三看着游牧三秒钟,游牧也理直气壮地回瞪着他,表示自己有绝对充足的罢工理由。
可简十三却不想找老冉。
如今他和游牧老冉心里都有了芥蒂,那种随意的感觉很难恢复到最初。除了这个原因以外,简十三预感这九万多关白里,也没有他要找的那个关白,游牧最后还是会做无用功。
他甚至直觉关白也许完全不用他去找,总有一天还会再次出现。
“不用麻烦老冉了。你先随便过滤一下吧。”简十三平平淡淡地说道,“先把长相难看的、一般的、中等的都刷掉。我要找的关白,长得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华绝代。”
游牧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