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重,这么远。
这是要精尽人亡的节奏啊,饶是陈安现在实际战力堪比天仙,也有些双腿发软。
“呃,您知道的,过去的东荒煞气遍布,人们寿命短暂,随时有毙命的危险,为保证联姻的稳固,只能行姊死妹继之事,依照十二连城的规矩,有滕妻陪嫁之说,仅高阳氏那边就嫁过来了十一人,而御龙氏那边甚至有二十七人之多。”
温良也有些尴尬,主要是他没操办过类似的事情,且相较于大乾刚刚登基的帝王,这个数量确实是多了。因为名单上是真正的氏族小姐,可不是宫女婢女,她们或嫡女或贵女,每一个都是有身份有来头的,甚至是有因由的。
陈安心存侥幸的问道:“这名单上的人都是必须纳入后宫的吗?”
“呃,已经尽量删除一些不必要的了,但……”
温良没说出但什么,陈安已经是心领神会,这些贵女八成都来自排名前十的氏族,他不得不纳,这是一个政治信号,让诸部安心的信号。
尤其是在即将远征泰一关的时候,这个信号相当重要,是稳定人心的关键。
明白了这些,陈安换了一副语调,道:“我们出征泰一关的日期定了吗?”
刚刚在议事大厅中,他们已经商定了具体策略,那就是武装进攻古城邦中部的某一座城,然后暗度陈仓将齐国的大军悄然运送到矿区旁,之后强袭泰一关。
整个计策其实很简单,就是尽量隐瞒自身真实意图,然后行图穷匕现的一击,没有什么花头可言。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花头,泰一关作为割裂东荒与中原的雄关,万年来都不曾陷落不是没有原因的。其城墙的坚固程度,以及那座护持大阵,几乎可以令人绝望,再加上现在主帅古神绩采取龟缩战术,大量增加城防力量,没有上百万的精锐军团,想要登上其城楼都是一种奢望。
至于其他的阴谋诡计更是不好使,泰一关内外完全隔绝,根不可能有骗开城门,或潜入进去打开城门的可能性,除了强攻之外,别无二途。
陈安等人商议良久,也就只有一个突袭之法。
这一次,原十二连城二品以上包括超品的所有神通者秘术师都被编成一军,由陈安亲自率领行强袭之事。然后再由那支佯攻万族城邦的队伍接应。
至于封神阶,在这场战争中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毕竟有地域限制的他们,在泰一关的城墙上,所能发挥出的战力,不会比一二品的高阶秘术师强多少。
与其硬派他们去当派他们去当炮灰,不如把他们放在十二连城防备,失败后可能面临的反扑。
如此计划已定,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便能成行。
温良闻言稍显迟疑,顿了一顿才道:“日期定在陛下选妃后三天。”
陈安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意外,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能指望他们发扬什么风格,不过这样也好,大家战时当不会有太多顾虑,可以金诚合作一次。
“那好,事情宜早不宜迟,选妃之日,就定在后日,争取将所有妃嫔在一日之内选聘完,我们五日之后就出发西征。”
“陛下英明,臣这***办一切事宜。”
温良说着,就要告退,却被陈安叫住:“丞相且慢,还有一事想要与丞相商量妥当。”
“陛下请说。”
温良对陈安的话半点不敢怠慢,这倒不是因为陈安是皇帝,而仅仅只是因为陈安这个人。对方的决断,魄力,格局都是他所仅见的,可能在外交和情感上还稍有欠缺,但人无完人,谁能做到绝对完美呢。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在他眼中,陈安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可以依附,可以栖息,冠盖如荫,遮蔽一域的大树了。
陈安稍稍组织了一下措辞道:“朕曾闻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在战争之前,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也许战后就能轻松很多。”
“这一次行强袭之事,若是失败自然一切休提,封神阶们状似可以抵挡长风军的反扑,保护我们,可实际上我们的行为必然引来大乾的报复,若他们愿意舍弃一些利益,停下与草原和西域的战争,全力对付我们,就算我们有再多的封神阶也是凶多吉少;”
“那么我们只能言胜,可要胜了又要如何,固守泰一关吗?相信丞相也应该明白久守必失的道理,那无异于是另外一场豪赌,如此我们不如快速进击,以最快的速度迅速拿下整个云荒,以云荒与秦州的万年关以拒乾军。”
温良听陈安在这侃侃而谈,先是诧异,接着便是欣慰一笑:“不想陛下在军事上也有如此见识,这个方案臣与姜露寒墨都等人商量过,也觉可行,本来准备过两天在朝议上呈阅,既然陛下已然提到,那就先与陛下分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