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商队一共斩首五百多级,缴获各种兵器不计其数,缴获战马六匹。就凭着斩获的贼寇首级,商队可以找当地官府请功了,已经是不小的功劳。
千里之外,朔州城。
身穿白色麒麟山文甲,披着大红色披风,头戴凤翅盔,一身戎装的李国栋站在参将府的客厅内,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头戴凤翅盔,身穿老虎补子绯色官袍的老将,这位老将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发须花白,额头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目光如炬,透露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场。
老将身边,站着一位三十余岁的青年将军,青年将军头戴八瓣尖顶铁盔,身穿豹子补子的游击将军官袍。
这位老将便是朔州参将虎大威,身边的青年将军是虎大威的心腹爱将虎子臣。
虽然李国栋也是参将,同虎大威平起平坐,但他其实是朝廷编外人员,而且年龄也比虎大威小得多了,因此在虎大威面前,李国栋表现出对他的尊敬。
“旧闻老将军威名,今日晚辈特此前来拜访老将军。”李国栋毕恭毕敬的双手抱拳,向虎大威深深一躬。
虎大威招呼李国栋坐下,接着以赞许的眼神看着李国栋道:“李将军原本乃关外人士,位卑未敢忘忧国。建奴入寇,关键时刻李将军率领麾下弟兄入关报效朝廷,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实在是令老夫敬佩!”
李国栋道:“晚辈未能获准入关驻扎,只得常驻关外,粮食货物都必须走西口出关,还望老将军能放晚辈的运输队出入西口。”
“这个忙老夫肯定可以帮,孙督师也差人来提及过此事,李将军放心好了。”
接着李国栋又说起了他这次来的用意:“老将军,流贼盘踞河曲,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个办法。晚辈欲往兔毛河以南屯田,招募一批流民,以此削弱贼寇的实力。”
“屯田确实是个好法子!”虎大威笑着点了点头道,“李将军在关外之地屯田,既不会占用关内田地,引起士绅反感,又能消除流民威胁。当年曹孟德,便是以俘虏的黄巾贼屯田,解决了黄巾贼的威胁,又补充了自己军队的粮食,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好计。”
被虎大威比喻成曹操,李国栋心里有些不爽,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老将军过奖了,晚辈的才能同曹孟德相比,如萤火之光岂敢同日月争辉。”
虎大威也摸着胡子哈哈大笑:“李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老夫乃一粗鄙武夫,把李将军比成曹操乃无心言语。李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怎是曹孟德此等汉贼可比?”
李国栋也知道虎大威是个心直口快的武夫,并没有什么心机,其实他还是喜欢同这样的人交往,于是笑了笑:“只要尽可能的把失去土地的流民从流贼的队伍中拉出来,把流民都组建成屯田军,这样流贼就失去了基础,他们就无法再裹挟百姓。所以晚辈想派人去河曲一趟,看能否拉出一批流民出关屯田。”
虎大威道:“李将军是想让老夫网开一面,放入出关吧?这个老夫没问题,反正流民留在关内,只能祸害百姓。能弄出去,尽量弄出去。老夫只是担心,若是此事被朝中一些文官知道,恐怕对李将军不利。”
“多谢老将军提醒,但晚辈一心为国,只要自己顶天立地,站得直行得正,对得起良心,随他们说去好了!反正他们又不允许晚辈入关。晚辈只担心,若是将军放流民出关,将军又要如何应付朝中文官指责?”
了解历史进程的李国栋并不担心自己,之后满清还会三番五次入寇,关内流寇又无法剿灭。李国栋可以利用混乱的局面自己发展。等到他再次回到关内的时候,他的队伍已经是一支朝廷不能动摇的庞然大物了。他只担心虎大威这位耿直的老将要如何面对文官们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