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饥民举着以木板打造的简陋大盾,有些人推着临时打造的简陋攻城冲撞车,还有人推着临时打造的简陋投石机,一步一步向城墙方向接近。
投石机停了下来,饥民的妇孺老弱在闯军士卒指挥下,牵动绳索,把一筐筐石头发射出去,再往筐内装入石头,然后再次牵动绳索。这些妇孺老弱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把石头发射出去。
精壮汉子都放在前面了,手持木棍、锄头、铁叉、铁铲等五花八门,连兵器都算不上的武器,在最前面的大盾手保护下,向城墙方向发起了冲锋。
“杀!”饥民们热血沸腾了,争先恐后的涌向城墙。
几乎不需要什么战术,也没有人刻意去砍掉城外的木桩、鹿砦,也没有人去填埋护城河,只要扛着简易壕桥,把壕桥架在护城河上,然后冲过去,再把云梯搭在城头,就能开始蚁附攻城。
李自成毫不在乎在惨烈的攻城战中,流民会死多少人,反正都是炮灰,而且是最廉价的那种。
饥民们冲近了护城河,城头箭如雨下,一排又一排箭矢扎了下来,暴雨般的箭矢从流民们的头顶落下,扎落到人群之中,这些身上没有任何铠甲防护的饥民可以说是一箭就射穿了身躯,大批流民惨叫着倒下。
尸体在护城河下很快的堆积起来,还有伤者被践踏时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可是前面的流民倒下了,后面的流民奋不顾身的往前冲。冲到了护城河跟前,流民们把简易壕桥往护城河上一放,就呐喊着冲过护城河。
城头的箭矢、弹丸如瓢盆暴雨,有些饥民在放下壕桥的一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个跟头翻进了护城河;还有的人刚刚放下壕桥,就被弹丸打成马蜂窝。终于,所有的简易壕桥全部放下了,成群结队的流民呐喊着,从壕桥上冲过去。
饥民们的投石机也对城头守军造成一定的伤亡,不断有一筐筐石头飞上城墙,砸在城头上,守城的士卒和民壮发出惨叫声,倒在城头。没死的士兵拉开弓箭,装填弹药,继续对城下射击。
“砸!”城头有人大喊一声。一排排民壮从城墙上探出头,冰雹一样的石灰瓶落下,灌入热水的石灰瓶往往在半空中就爆炸开了,里面喷出了滚烫的石灰,夹杂着生石灰粉,在空中飞舞飘扬,只听到城下一片惨叫声,被碎片击中的饥民血流不止,被生石灰粉喷到眼睛的饥民哭喊着滚在地上。
但是还是有更多的饥民冲到城墙脚下,架起了一架架简易云梯,开始分离往城头攀爬上去。
城头,狼牙拍、夜叉檑不断落下,砸得一架架云梯断裂,蚁附攻城的饥民们下饺子一样从云梯上滚落下去。
因为人群太密集了,每个狼牙拍和夜叉檑砸下,至少都能打翻十多人。
滚烫的金汁劈头盖脸浇下来,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大批被烫得皮开肉绽的饥民哭喊着满地打滚,有些人皮肉都被烫烂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那些被金汁烫伤的饥民,多半是活不成了。
当更多的饥民云集在城下的时候,威力最大的大杀器来了:城头砸下了火油罐,紧接着一个个火把打着旋丢了下来,城墙下顿时烧成了一片熊熊火海,大批身上起火的流民在大火中挣扎,哭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烤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