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上头有人他撑腰,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去得罪两个大人物。
替他撑腰之人,不难想,火药案的卷宗上,白的写着主审人是陛下。
阮大人想到了这些,背心便是一阵发凉。
那火|药案,确是冤案。
但并非是朱侯爷蒙骗了陛下,故陷害忠良,而是陛下早就知情,不仅知情,恐怕这一切的背后皆为陛下授
秦裴两家权力大,陛下忌惮属常情。
但如今为何又要替其翻案。
阮大人一时没闹白,陛下到底是什么思,脸色一阵发白后,便不敢再动了,收好了卷宗坐在堂内一直等着范伸。
本以为要等到儿了,谁知大理寺门前突地一阵动静。
一束灯火慢慢地靠近,等那光亮溢了屋内,台阶上响了脚步声,阮大人这才一愣,忙地从那案前身,急急忙忙地走到了门前。
房门一打开,阮大人面上便是一喜,知道范伸今夜多半是睡不着。
这案子当真棘手,若范大人今儿不来,儿早上被太子的人赶了个,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范伸一连几日都住在了大理寺,配合着太子的调查。
每回府,没宫。
到了第五日,王终于找上门来了。
没带府兵,没坐马车,一人骑马而来,到了大理寺门前,翻身下马,直接冲着门前的侍卫道,“本王知道范大人在里面,来拦着本王。”
落了半个月的雨,终于放了晴,大理寺上回被大火烧一回,还未恢复来,门前的砖墙上还余有漆黑的灰迹。
王几步闯去,一路直接上了大堂,找到了范伸。
屋内阮大人正在同范伸汇报事务,听到动静回头,见是王,面色一紧还未来得及礼,当场便被往撵了出去。
阮大人一走,王自个儿上前将那门关上。
再转身,又急步走到了案前,看着正在俯身写着呈的范伸,神色着急地道,“范大人能否相告,到底是出了何事?”
最近几日王得不好。
这种不好,与以往被皇上关禁闭,被朱贵妃罚不同。
是一种即将失去某种东西之前,内心滋生出来的真正的恐慌。
王一向从不计较这些,最近却感觉到了,他的父皇,乃至父皇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他的态度都有了变化。
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何。
初他恨母妃,恨其看不透朱家,恨她为了朱家宁愿抛弃了自个儿,如今他却又不白父皇了。
朱侯爷从大理寺逃了出来,原本就是死囚,母妃杀了他,并无错,为何父皇事后却让人将她关在了荣华殿。
甚至连自己都不愿见。
那日父皇将他从王府接出来后,两人说了多话,他都听去了。
十八年来,他难得听去了一回,好不容易决心以后不再惹他生气,打算做一个让人敬佩的皇子了,然还没来得及看到父皇脸上的欣慰,还没听到父皇夸他一声。
突然就不理他了。
王公公不让他,他便站在面,大声地冲着里头一声一声地喊着,“父皇”,他不信父皇没听到。
他是听到了,只是不想见自己。
王问了多人,都没有人能告诉他,这才来找了范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