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忌走后,无名便起身离去,返回聂府。刚至府门外,就看到许多官员从府内接踵而出。这些官吏一见无名,立马面带微笑地上前打招呼,无名觉得这些人太过虚伪,根本不屑于和他们说话,全当他们是空气,径直走进府内。
宁彩虹与聂云都坐在门房之内,刚刚历经生死之后,两人的脸色都显得极为平静。面对着刚刚前来道贺的官员,夫妻俩都觉得恶心。一见无名回来,聂夫人第一个快步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一时激动地竟说不出话来。
聂云随后而来,“谢谢!”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是那样的诚挚。
无名在看到聂云即将被砍头时,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也不知为什么,他不愿看到这个人死去。现在,聂云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他欣慰,同样也燃起了仇恨。无名笑了笑,毫无表情地道:“我有些困了,想睡一觉。”
“折腾了一天,肯定累了。”宁彩虹拉着无名就朝内院走去,“先饱饱的睡一觉,等起来,再喝我给你熬得汤。”
无名对聂夫人总是没有办法,这个女人总是给他一种亲切感,他害怕她伤心,害怕她难过。总之,只要她难受,自己的心也会跟着不好受。
进入房间,宁彩虹先是给无名铺床,跟着就把他按到床上,为他脱鞋子。“孩子,你的衣服都破了,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再补上。”
看到宁彩虹慈爱的眼神,无名只好像一个乖孩子似的,老实地脱下长袍。聂夫人接过长袍,又给无名盖上被子,又不舍地看了他两眼,才去为他洗衣服。
随后的日子里,无名又在聂府过起了饭来张口的日子,聂夫人待他就和亲生儿子一样,总是搞得他很不自在。
这天,聂夫人又拉着无名去赏花,一进后花园,他就和以往一样,闷坐在亭子里。
聂夫人今天没有看花,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无名,似是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却总是开不了口。
无名一下子就看出宁彩虹有心事,忙问道:“聂夫人,你有什么事需要无名帮忙,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的。”
宁彩虹面容苦涩地看着他,眼角不知不觉地就已湿润,半天才艰难地道:“二十年前,我生过一个儿子,可刚满月就被人偷走了,想来已经……”说到这,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如果他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无名很诧异,为什么今天聂夫人会跟自己说这些。
过了一会,宁彩虹才颤声道:“我……我好想有人管我叫一声妈。你,你能……”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有用祈盼的目光看着无名。
“我……”无名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自己与聂云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管她叫妈,那岂不是认贼作母。可一看聂夫人那祈求的眼神,心头就如同刀割一般。挣扎了好半天,才咬牙道:“聂夫人,我,我,我以后管你叫阿姨吧。”
听了无名的回答,宁彩虹的脸上露出难掩的失落,但还是强行挤出笑容,道:“好,也好。”
“阿姨……”无名费了好半天劲,喊了一声。
宁彩虹握住他的手,眼泪簌簌流出,其实她好想无名喊她一声妈。但这一声阿姨,也算是感情的升华吧。许久之后,聂夫人悠悠地道:“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天上门向你提亲的人很多,可都被我和你聂伯伯挡下来了。我们知道,这些人你肯定瞧不上眼。不过男大当婚,我们很想为你撮合一段亲事。”
一听此言,无名连忙摇头,“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