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短匕与欧冶子大师的寒铁“问天”究竟是“同父异母”,还是“一奶同胞”,或可谓其纯属巧合,姑且都难以定论,唯有暂时搁置。倒是那老道遗言中,最后一句所提到的弑师逆徒杨瑞昌不禁使我为之震惊。
爷爷的遗言中也曾出现过一个叫杨瑞昌的人,难道我也要给他安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搪塞之名?倘若真是如此,“巧合帝”的烂名非得扣在我司令的脑门上不说,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扯蛋了。直觉告诉我,问天短匕或许事出蹊跷,可杨瑞昌只有一个。假如我的设想成立,那么显然道人所提及的逆徒与爷爷遗言中让我寻找的杨瑞昌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不禁又产生另外一个迫在眉睫、急于得到答案的疑问。杨瑞昌究竟是杀害这个道人在先,还是同我曾祖父去古格遗址盗宝在先呢?
中和结果,弑师在先,盗宝在后。若是杨瑞昌先杀害他的师傅,事后又参与曾祖父的盗宝小分队,这对目前的事态发展是无关紧要的。相反,如果他盗宝在先,弑师在后,对我而言无疑是个不愿意接受的消极结果。试想,假使杨瑞昌先是参与盗宝,其后又来过这里,并出于某种目地在此陷害了自己的师傅。那么说明,曾祖父当年在逃离地下石洞时听到的那声爆炸,并没有将杨瑞昌炸死,而是他出于种种原因活着离开了那里。显然另外一块血玉极有可能已经被他带出石洞,流落民间。要真是这样,天!我的阿拉真主呀,你叫我该怎么办?血玉别说是被辗转出镜流于海外、或说已经被带出西藏,即使它尚在西藏,那也无疑是大海捞针的巨大工程啊。
西藏这地方可不比宁夏自治区那弹丸之地。西藏自治区的全区总面积达120多万平方千米,约占全国总面积的128,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土版块上仅次于总面积166万平方千米的新疆。仅它的行政区域就有2市、6区、76县,要是让我逐一排查下去,要目像愚公大叔一样,祖传父,父传子,子传孙的世袭寻玉;要目就干脆向国家申请解放军十个师的兵力支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可就眼下的状况来看,本人一无妻儿,二无权势,充其量也只是个孑然一身的光杆司令。故而以上两种方案,均是纸上谈兵,黄粱一梦,不切实际的荒诞想法。得,还是现实点的好。先想方设法保住小命离开这里才是正道,其它尽可以归于无关紧要的屁事。
我再次将火把举过道人的头顶,看了看他身后的两行字,夸张地狂笑道:“哈哈,想让我拜你为师?等你有能耐让本司令拔出你胸口的问天再说吧。哼!”
说话间,我已经伸出双手欲将堵在出口的道人搬开。当我左手伸至他肩膀不足一寸的时候,怪事发生了。我忽然发现这道人道袍中的胸口处居然有什么东西猛然一颤,将道袍顶起一个大包。出于条件反射的作用,我闪电般迅速收回左手,然后连连倒退了几步。
“他大爷的!想干嘛?跟我玩诈尸啊!”我扯着嗓门泼妇骂街一般冲那凸起的小包叫嚣了起来。尽管如此,喊归喊,我头上的汗珠却早已嘀嘀哒哒地往脚面上砸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当我受到极大惊吓和恐惧之后,叫嚣、咒骂是我的一贯作风。主要目的不为解恨,意在解压,给自己壮壮声色。我半天不见那凸包有任何反应,轻舒一口气,站起距它三尺远的地方僵持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袋烟的工夫,我仍是不见那凸包有一丝动向,便再次挑衅道:“好吧,这是你逼我的!”说着我就要将火把往凸起的小包上戳。
“哇哇哇”就在我手中的火把即将触到紫绸八宝乾坤衣的瞬间,凸包处忽然传出几声近似于婴儿啼哭的鸣叫声。紧接着,一只三条腿的白蛤蟆一跃而出,势不可挡地朝我迎面扑来。我见势不妙,慌忙倾身躲闪。可是,那畜生的速度也不是乱盖的,瞬息之间它的爪子已经抓到了我的左胸胸口处。“嗞嗞!”两声,我胸口处的衣服已经被它那尖利的爪子划破,随即便是一股强劲的外力和一块硬邦邦的东西重重压在我的胸口。它蛤蟆不是乱盖的,我司令也绝非等闲之辈。就在这火烧眉毛的生死关头,“砰”的一声,我手中的火把已经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它的身上。蛤蟆发出“哇哇”两声诡异的惨叫,然后应声摔在地上。我借机赶紧低头看看刚才被那畜生抓过的胸口,是否已经成了一个空空的大洞。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我直哆嗦。好家伙,我胸口的衣服被它抓的粉碎不说,就连之前放在兜里的那块“监”号铜牌也已经被利爪划出几道深深的沟痕。吉人自有天相,或说是我司令命硬,不该葬身此地。今天要不是胸口的这块铜牌帮我挡那一爪,恐怕此时这里已经是个空洞洞的陷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