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长啸老者——道衍,正向一气宗飞去,云河在他的怀中静静的躺着,不过看得出他睡的并不是很舒服。想来也是,道衍本是修道之人,无子无女,如何懂的抱孩子,加上御风而行,怀中自然颠簸不堪,云河如何能好好休息。
所以没过多久云河就醒来了,透过茫然的双眼,看了看四周,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抬头看着正抱着自己的老者,云河问道:“你是谁?”
“道衍。”
“那我是谁?”
“我拣的。”
“我们去哪?”
“一气宗。”
也许感觉到眼前的老人并不是太喜欢说话,加上脑中甚为混乱,云河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道衍心里却是思绪万千,正是他封闭了云河的记忆,因为他不确定这么小的孩子能否克服如此大的心理难关,也正是因为他的封闭,才有了云河现在的迷茫。
他更不知道该怎样给云河解释,难道对他说,你的父母已经死了,而你此刻是个孤儿了。既然不会解释,干脆就不说。两人一路无言,来到了一气宗的山门前。
一气宗所在的一气山绵延上千里,一个巨大的牌楼立在山脚下,牌楼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气宗”三个大字。
道衍刚刚落在山门前,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青年,急忙上前躬身拜见,说道:“见过门主,宗主和其他各门的门主,已在枢机殿等候多时了。”
道衍“哼”了一声,然后拉着云河就向枢机殿走去。
枢机殿是阵法门的主大殿,此时宗主带着诸位门主正坐在殿中,殿内分左右两边各坐了一排人。殿正中的椅子上盘腿而坐的就是一气宗的宗主——道玄,此刻他正襟危坐,双眼微闭。
突然左手边的一个红脸的老者猛然站起,气急败坏的说道:“道衍师弟也太胡闹了,就这么走了,连去哪里也不知道,这叫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右手边的一个妇人,抿了一口茶,淡然道:“道怒师兄,还是稍安勿躁吧,道衍师弟出去的时候,不是留下话了吗,片刻就回。我们还是静等片刻吧。”
话音刚落,道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殿门前,拉着云河的小手步入殿中,道衍刚刚进入殿内,坐在右边最下手的中年人就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躬身喊道:“师父。”
道衍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肩膀道:“青远,这些年辛苦你了。”
见到道衍回来,红脸道士道怒哼道:“你倒是甩手的掌柜啊,这些年过的真是清闲。”
闻听此言,道衍双眼向上一翻,瞥了道怒一眼缓缓道:“道怒师兄的脾气比修为涨的可快多了。”
道怒一拍桌子,正要发飙,坐在正中的道玄宗主淡淡的说道:“十年未见,道衍师弟修为又有精进了,可喜可贺。”
道衍却是面无表情回道:“只不过是想通了一些十年前想不通的事情罢了。”
听完此话,殿中气氛陡然一沉。
坐在左手第三位的一位胖乎乎的老者,看到气氛有些凝重,呵呵笑道:“道衍师弟闭关十年,一朝出关就急匆匆的赶下山去,可是为了身旁的少年。不知道是哪家儿郎。竟然值得师弟破关而出啊。”
道衍面容稍缓,向胖老者说道:“我闭关之时心中一动,算出此子与我有缘,故此破关而出,找到之时此子,他正昏迷道边,醒来之后又说不出家在何处,故此我就将他带上山来了,既然今天诸位师兄弟都在,正好做个见证,我要收此子为徒,赐道号天河。”
道衍话音刚落,“噗”的一声,右手边的道姑一口茶水竟然笑喷了出来,嘴里低声笑骂道:“什么狗屁心中一动,与我有缘,你以为还是远古时代啊。”
听完道衍一番不着边际的言论,殿中诸人不由的一愣,大家也都不时蠢人,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说起来也很简单,不过就是道衍要收这少年为徒,但又不想让人知道这孩子的来历,所以才用什么与我有缘这样的破借口来搪塞众人。
琢磨到此,道怒最先跳了出来:“不行,我们一气宗的内门弟子的选拔向来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道衍一听,立刻讥讽道:“是吗,我可是听说,有些厨子都能成为门主啊。”
却原来道怒原本是一气宗一个厨子的儿子,后来上一届的火灵门的门主,无意间发现其拥有纯净的火灵体,破例收为徒弟,凭借万中无一的火灵体,很快就从众多门徒之中脱颖而出,直到现在竟然继承了门主之位。
听到道衍的讥讽,道怒的脸更红了,但是却无话可说,只能愤愤的坐下,嘴里还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埋怨些什么。
其余诸人见道怒触了霉头,也都低头喝茶并不在发表什么意见,反正内门弟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何必为此得罪道衍。
见众人不发表意见,道衍低头对云河说道:“天河,快见过诸位师叔师伯。”天河此时还一头雾水,但看着道衍慈祥的目光,本能的就信任道衍的话,于是拜倒在地,对着面前的诸位门主喊道:“天河,见过诸位师叔师伯。”
待他站起身来,道衍拉着他的手,对众人说道:“道衍为收此徒来回奔波,有些劳累,就不陪诸位了,让青远代为接待,道衍告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枢机殿。虽然道衍说的轻松,但是谁都能听出他言语中的一股怨气。
看到远去的道衍,道玄宗主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哎,十年了,道衍师弟的心结和怨恨,并未完全解除啊。”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身后的门主见此也都各宗门,打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