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野子怀抱着张世逸,脚下踏着一道粗如水桶,足足有十来丈长的青色剑光,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般,在莽莽群山的上空向着西北方向一路飞驰。
越往西北过去,那山势就越发的险峻、陡峭起来,甚至有少数的山峰直直的插入了云端之中,像是支撑天地的擎天巨柱。
不知飞越了几千几万里,苍野子已经来到了莽莽群山的深处,这里随便一座山峰都要比地球上的珠穆朗玛峰还要高,还要险。每一座山峰的山腰之上都缭绕着终年不散的云霭,陡峭的山崖随处可见,一株株奇形怪状的松树生长在悬崖上,各种各样的猿猴在松树间嬉戏,不时的争夺着环绕在松树枝节间的藤蔓上结出来带着金色的奇异果实。
悬崖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深渊里雾气弥漫,根本无法看清下面是何景象,只是不时的可以看到一些奇异的鸟类嘴里衔着各种各样的鱼儿从深渊中的迷雾里一飞冲天,然后落在悬崖上的松树间,慢慢的吞食。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西方遥远的天际中,一轮红日正缓缓地没入了无边云海之中,将漫天的云霞都染成了金黄之色。一队队外出觅食的飞鸟欢快的向各自的巢穴飞去,群山之中顿时满是鸟鸣。金霞、红日、险峰、归鸟,组成了一副宏伟瑰丽的仙家气象。
一道青光瞬间划过十数里的距离,一头扎进了一座综合了雄、奇、险、峻,大半部分都隐藏在浓浓云雾之间的高大山脉的主峰里。苍野子抱着张世逸,经过万里之遥,终于来到了万象宗的山门所在地。
高大的主峰上空,四座仅有十数丈高的锥形山峰按照四相方位悬浮在离地数百丈的空中。这四座通体玲珑剔透,分别呈现出青、赤、白、黑四色的袖珍山峰上,不见一丝的尘土,俱是由同样颜色的玉石构成,明明不是一整块雕刻而成,却根本看不出一丝人工堆砌的痕迹。
主峰前面,一块儿稍稍比其他地方平整一些的石坪上,几间竹屋错落有致,屋前屋后俱是青翠欲滴的细竹。一道清泉自主峰上蜿蜒流下,在石坪前与其他山峰上流下的水流汇聚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涧,溪涧在石坪前方自西向东的顺着山势流下了山崖下的万丈深渊。
山峰上,溪涧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草灵药,其中不乏千年的山参,簸箕大小的灵芝。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山峰上开成了一片繁星,清幽的花香遍山都是。
苍野子落下剑光,将已经睡熟了的张世逸抱进了一间竹屋。这竹屋却是通体都用青翠的绿竹编成,竹屋中的摆设不可谓不俭朴,只有一张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木床,一张几案,两张竹椅。几案上,仅仅放着一块儿砚台、一个竹节削成的笔筒,笔筒里倒插着三两只毛笔。竹屋靠北的正墙上,糊着一张五六尺见方的白纸,上面仅仅写了一个斗大的“道”字。这“道”字粗看起来不甚美观,但懂行的人却能从其中看出那么一丝飘逸出尘的感觉。
苍野子小心的将张世逸从包裹里抱出来,放在床上,轻柔的给他盖上被子,生怕弄醒了他,随后搬了张竹椅坐在了床边。看着酣睡中的张世逸,苍野子抚着颌下的长须,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他实在是太满意了,这捡来的徒弟不光是根基深厚,天赋极佳。更难得的是,他是一个全家死光光——纵然没有死光,估计也剩不下什么了——的孤儿,今后修道之时就少了一份牵挂。
屋外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苍野子站起身刚准备离开,却看见一缕金光从放在一边的包裹里闪了一闪。嘴里“咦”了一声,苍野子伸手从包裹里掏出了一面长生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