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正当上午时分,刚刚升上天空不久的太阳便毫不吝啬的将那火辣辣的阳光洒遍了群山深处,晒得一条条的树枝软绵绵的垂了下来,各种飞禽走兽纷纷躲在了自己的巢穴中。
山林中,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就只有一些不知疲倦的小虫子在“吱吱”的叫个不停。
身穿一身青布道袍的张世逸,挑着一对与他体型绝不对称的巨大木桶,手里提了一柄足足有他半个身子高的铁斧,顺着一条开辟在悬崖峭壁上的小道向着山下飞快的前进。
这一条常人绝对不敢涉足的道路,在张世逸的脚下仿佛是平坦的宽大马路似的,只看他如同闲庭信步似的一边走一边哼着一些轻快的歌儿,就能知道究竟。
这条路,他真的是太熟悉了,整整三年下来,张世逸现在就是闭着眼睛走,他也有自信不会掉入下面的万丈深崖里面去。
三年的时间,张世逸已经九岁有余,只是他如今的身量极高,看起来已经跟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样了,哪里还能找到一点儿孩童的稚气?
今天是他最后一天做砍柴挑水的苦役,是以张世逸的心情很是舒畅,走起路来脚下似乎都轻快了几分,想一想从明日开始就可以结束这份该死的任务,张世逸就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一声,他母亲的,小爷终于自由了!
走到山下稍稍平整的地方,先是将两只巨大的木桶在溪流里装上满满的一担水,然后张世逸挥舞着手中那巨大的铁斧,对着一些干枯的树枝就是好一阵挥舞。
只听得一阵阵“啪啪”的声响,就看到随着张世逸手上铁斧的劈砍,一根根被砍成了同样长短的树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齐齐展展的在空地上码成了一堆柴垛儿。这却是张世逸三年下来,通过砍柴练出来的一手绝妙功夫。
在路边大树上随手扯下一根藤蔓,张世逸麻利的将那一堆柴垛儿捆了起来,随后一只手提着,放在了水桶旁边。看了看天色尚早,张世逸挥起铁斧在一根大树上砍下了一截数尺长短,手腕粗细的树枝,就着铁斧削去了枝杈,做成了一根齐眉短棍。
“嗯嗯,人参灵芝吃多了,毕竟还是不如肉食好吃啊……嘿嘿……今天看看是什么东西倒霉,会变成小爷我的棒下之鬼、腹中之餐。”
一想到马上就要吃到烤的外焦里嫩,油水直滴的山鸡、野兔什么的,张世逸嘴角一溜儿亮亮的口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三年里,吃腻了灵药的张世逸借着下山砍柴挑水的工夫,不知道偷偷地打杀了多少小动物,拿去祭了他的五脏庙。
手里提着那根简易制作的齐眉棍,张世逸熟手熟脚的就钻进了林子里,寻找着今天下餐的目标。
只是这一天太阳太过凶猛了一些,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实在是不多,张世逸在草丛里和灌木丛中钻了小半个时辰,竟是一样看得上眼的猎物也没有找到。他倒是在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只跟豪猪有些类似的小兽,但明显提不起他的兴趣,不说味道如何,光是要处理那一身钢针一样的尖刺,就让张世逸敬而不敏了。
又在草丛里钻了一会,张世逸突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他猛地站起身来,小心的往四周看了一看,却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发现,于是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寻找可口的猎物。
就在这一刻,一阵恶风从身后急速的扑了过来,张世逸刚想要仆倒在地,却是终究慢了一步,那股恶风已经扑在了他的身上。他不由在心里哀嚎一声:完了,老子今天小命不保!
张世逸背上,一只从头到尾足有三丈多长,长得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巨兽张着一张血盆大嘴,两排犹如精钢打造的匕首一般的利齿已经距离他的脖子不过寸许的距离。张世逸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呼在脖子上带着一股腥臭的灼热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