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锵锵不说话，董父又问道：“你拿到证书了什么时候能参加那个预科考试？”</p>
“明天。”董锵锵承认道，“明天一早。”</p>
“明天？”听到这句，董父心里一惊，“那你还不赶紧回去？”他边说边挥手驱赶董锵锵：“我买的是往返票，直接坐下一班凌晨12点的飞机回去，在这儿待不了多久。”</p>
“下一班回汉诺威的高铁是21点48发车，还有差不多50分钟，我从这层的直梯可以直接下到地下二层的高铁站台，很方便的，不会误事。”董锵锵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其实他还没买返程车票，这么说只是为了让父亲放心。</p>
“真的假的？”董父不放心道，“你小子别蒙我。把你票给我看看。”</p>
“我肯定不会错过考试的，您就放心吧。”董锵锵看了眼手表，笑呵呵地建议道，“现在离您登机还有差不多3个小时，要不我先带您吃点东西？那边一堆餐馆，吃东西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等您吃完我再走也来得及。”</p>
听董锵锵这么一说，董父也觉得确实有些饿，机上的飞机餐确实没吃饱。他摆了摆手，妥协道：“那你随便找个能吃的就行，越快越好，吃完你马上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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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想吃点什么？”董锵锵指着远处一排五颜六色的灯光问道，“中餐还是西餐？”</p>
“哪个快就（吃）哪个。”董父无所谓道。</p>
“您要是不排斥快餐，那就汉堡王。它家的汉堡份量足，瓷实，盯时候。”</p>
没等董锵锵介绍完，董父已经大步流星地朝汉堡王走了过去。</p>
汉堡王里的冷气开得很足，董锵锵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把两份套餐分别摆在父亲和自己的面前。</p>
看着董锵锵狼吞虎咽的样子，董父微微有些诧异：“你没吃晚饭？”</p>
“嗯，我怕我走开的时候您提前到了找不到我。”董锵锵抹了抹嘴嘴上的番茄酱，“您的手机好像没电了，我刚才打的时候提示已经关机了。”</p>
“你以后还是少吃快餐、多吃水果蔬菜的好。”董父咬了口汉堡，继续教训道，“快餐没营养，吃多了也不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好身体才能好好读书，好好工作……”</p>
听父亲又要长篇大论，董锵锵连忙辩解：“我也不是老吃，这不您来了就临时凑合一下么？我平时都自己做饭的。”</p>
“哦，对了，你妈让我把这个给你。”董父放下汉堡，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到董锵锵的面前。</p>
董锵锵吃薯条的动作突然僵住，他不用看都知道信封里是钱。“您怎么又把钱带回来了？”他忍不住埋怨道，“那我不白汇了么？”</p>
“快点儿收起来。”董父故意板着脸催促道，“你妈让你以后别再往家寄钱了，我们钱够。你自己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p>
董锵锵知道父亲最讨厌扯皮，于是没再谦让，闷头把钱收到了包里。</p>
“之前家里有些事没跟你说是怕你分心，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我跟你妈把中关村的那套房子卖了，还了之前跟亲戚朋友借的钱，在上地那边贷款买了个小户型。”</p>
董锵锵知道父亲奋斗一辈子就得到了一套大一点儿的房子，他本来想问父母为啥要卖，转念一想，父亲都说了要还债自己再问纯属多此一举。</p>
“您应该跟我说一声的，”董锵锵小声嘟哝道，“我有能力还债。”</p>
“你妈说，之前的房子大，你出来了我俩也用不上，不如换个小的。”董父消灭了手里的汉堡，“再说亲戚那边老欠着钱也不是个事儿，卖了……就清净了。”</p>
董锵锵听出来肯定是有亲戚催父母还债了，他突然觉得眼睛干涩想流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