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时辰过后,众人顶风立于甲板之上,遥望对岸景致。
沈成沉声道:“与大旗会结下梁子实属无奈之举,现江上无事已属大幸,接下来进入蕲州地界,要倍加小心了。”
徐逊皱眉道:“据我教众人透露,最近大旗会的雨堂兼并了蕲州的几个小门小派,声势更胜从前。”
又见江暮云始终闭目打坐,静若止水,称奇道:“赵兄,你这兄弟当真了得,这般勤修苦练,他日成就必不在你我之下。”
赵普胜心说只要他能活下来,往后你我只能望其项背了。
嘴上却懊丧道:“只怪我一时冲动,暴露了行藏,现不知道要躲躲藏藏到何年何月了。”
沈成笑道:“朝廷缉拿赵兄只是个幌子罢了,针对小兄弟的身怀之物是真。不过对钻修武道之士来说,《公输般手卷》等同废物,恐怕更多的人是想一睹《苍炎诀》这不世武功宝典罢了。”
江暮云忽睁开双眼,口齿清晰道:“那就实话告诉诸位吧,《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根本不在我身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尽皆愕然,就连赵普胜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暮云缓缓站起身,面向众人道:“不要以为我在诓骗诸位。当日我被木耳,不,是察罕帖木儿,还有细眼李思齐追下悬崖,两件至宝均已落入两人之手。现在他们只想杀我灭口,好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吞所有好处。当日我在庐州城就险些遭了毒手,亏得赵大哥出手相助,才幸免于难。”
徐逊点头道:“这个在下可以作证。”
众人听江暮云称元廷高手察罕帖木儿为木耳,大感好笑,但对于他的一番开诚布公,皆抱着可信可不信的态度。
赵普胜心中暗叫厉害,这等嫁祸之计亏他能想的出来。先不管别人信是不信,只要传到江湖上,保证不少能人会闻风而动,将搅的察罕帖木儿等人鸡犬不宁,也替自己转移了不少麻烦。
江暮云随即又张开双臂,面带诚恳道:“虽说赤子之言最为真挚,但你们当中定有很多人不信。不过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相信的人大可上来搜小子的身,若是搜带《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中的任何一件,便是他的。”
赵普胜听的头皮都发麻了,此子心智之高令人胆寒。遂顺水推舟道:“既然我这位贤弟都说的这么坦白了,我老赵也不好再多加阻拦,诸位,请自便吧。”
此话着实诱惑不小,又见令众人颇为忌惮的赵普胜都表明了立场,已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沈成干咳几声,厉声道:“我沈老相信江小兄所言属实,江小兄乃多云山庄贵客,谁敢对其不敬,就是与整个多云山庄为敌,我沈老在此定替庄主清理门户!”
沈成此言一出,威慑力十足,再没人敢有妄动。
江暮云恭谨道:“多谢沈老前辈对小子的厚爱。”
转而又对赵普胜道:“赵兄,你看我全身上下血迹斑斑,可还有干净的衣衫?”
赵普胜愣了片刻,马上会意道:“贤弟稍等,我这就去取行囊来。”
江暮云将行囊摊于甲板之上,当着众人面在凛冽寒风中脱了个赤条条,将干净衣衫换上。随后不紧不慢地步入了船舱,只留下一双双死盯着血迹衣物的眼睛。
沈成与徐逊则是面面相觑,惊讶的表情在脸上久久不褪,
“哈哈!”赵普胜一声长笑,亦转身离开了甲板。
沿岸皆是灰蒙蒙的山麓密林,绵无边际。没有人家,更没有城镇。粮船并未直接靠岸,而是泊于离岸百丈远的江中,只放下两条小船,供众人和马匹坐了驶向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