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此乃真理。
林平之说道:“我的心智很正常。我知道自己向要做什么。如果不能找余沧海报仇,我练拳就没有意义。秦公子,我想要学更厉害的武功。比如说剑法。”
林平之从小练的就是剑法。
和练拳相比,林平之对练剑更有感觉。
秦至庸摇头,说道:“我对剑法不精通,对刀法倒是有点心得。剑术,我只会八个基本剑式,也就是所谓的基础剑法。你的剑法基础,已经很纯熟,不需要我教。”
秦至庸只会传授自己精通的学问。
秦至庸用刀,但是他的刀法,是用来切菜,不是用来杀人。林平之想要学杀人的剑法,他是真的教不了。
兵器,手足之延伸。
能把自身的力量控制得精细入微,练习兵器就事半功倍。想要掌控自身力量,练拳,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秦至庸已经把道理给林平之讲得很清楚,可惜的是,他听不进去。
秦至庸能做的,只是传道解惑。林平之不听,他就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林平之给催眠了,将其控制,强迫他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事。真若如此,林平之就成了傀儡,就不再是林平之。
林平之叹了口气,眼神闪动。
秦至庸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少总镖头打算和我们分道扬镳,是吗?”
秦至庸是心理学大师,对于微表情的研究,有着很深的造诣。就算不用心灵之力,他也能猜到林平之此刻心中的想法。
林平之说道:“秦公子,我要报仇。”
秦至庸说道:“你既然心意已决,就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吧。”
林平之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秦至庸说道:“等一下。”
林平之问道:“秦公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至庸拿出二两银子,丢给林平之:“这点银子你拿着。省着点花。”
林平之说道:“多谢。”
林平之走得干脆,不到十个呼吸时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孙茜掀开了马车的窗帘,问道:“秦大哥,少总镖头为什么要走?他一个人离开,太危险。要是再碰到了那个木驼子,可怎么办?”
秦至庸一脸平静地说道:“人各有志。林平之要走,我们留不住。林平之不会信任我们,他很可能已经把我给记恨上了。至于他有没有危险,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毕竟,路是他自己选的。”
孙茜惊呼一声,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秦大哥,你救了少总镖头,教他拳法武功,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记恨你?”
秦至庸说道:“人心,是最难以揣摩的东西。林平之是富家少爷,从小没有吃过苦。他心地善良,是个人血少年,遇见不平之事,会拔剑相助。可是,林家遭遇巨变,福威镖局一夜之间被灭门。之后,他又遭受到木高峰的欺骗和虐待。林平之的内心现在变得非常敏感,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真心对他好,他都会觉得别人是心怀不轨,想要得到他林家的剑谱。”
“简单的拳法是基础,太重要了。没有基础,就算拿到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林平之误会了,他认为我是在敷衍他,刻意不传他高深的武学。误会一旦产生,就解释不清楚。”
林平之先入为主,把秦至庸当成了有不良企图的人,无论秦至庸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再完美的解释,在林平之的眼中,都会是诡辩和掩饰。
林平之既然要走,那就让他走吧。强留他,只能是适得其反。挽留的话,秦至庸没有说。
林平之这样的心理状态,并不少见。秦至庸觉得,此种心态,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孙茜有些恼怒地说道:“福威镖局的惨案,又不是秦大哥你做的,更何况你还在调查此案,要抓捕凶徒,为冤死的人讨回公道。秦大哥你与人为善,真诚待人,反而遭到记恨。林平之实在太可恶了。”
秦至庸道:“林平之是个可怜人。茜儿妹妹,咱们不谈林平之了。明天还要赶路,你早点睡吧。”
离开了秦至庸和孙茜。
林平之目光中带着恨意,冷笑道:“秦至庸武功拳法那么厉害,木高峰那个驼子都不是对手,但是他只教自己简单的长拳。哼,不愿意教自己高深的武功就算了,还说什么武学基础。我是要学高深的武功剑术,而不基础拳法。若是我没有猜错,秦至庸怕是对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同样有想法。在福州城里,自己和他认识近三个月,为何他从未提及武功的事情?若是他心里没鬼,隐藏武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