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城外的码头,达乌斯船长躺在船上,想着明天的航程,耳边依然是哗哗的水声,这让他有些生气。
黑色的奴隶船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偌大的船舱,塞得满满的奴隶,污浊的空气,还有被绳子捆住了双手的孩子们,正在用一双双大眼睛,饥渴地看着偶尔出现的天空。彪悍的打手们看护得很严,在这里几乎没有逃走的可能性。
奴隶贸易很早就出现在,公元七、八世纪盛行于地中海沿岸,大部分的奴隶来自于战争,战争中的战俘和被征服地区的人民,尤其在阿拉伯帝国的征服过程中,在伊比利亚、在北非、在中亚都曾经俘虏了大量的当地居民,押送到阿拉伯半岛和叙利亚等地充做奴隶,而在东罗马帝国针对突厥人和斯拉夫人的征战中,也曾将战俘与居民做奴隶使用。除了战争能生成大量的奴隶外,在公元八世纪前后,在没有战争的时候,猎取奴隶就成了奴隶买卖的重要来源。
东罗马帝国和阿拉伯帝国、以及大唐帝国的贵族们都有蓄养奴隶的风气,尤其是以养女奴为荣。在古代阿拉伯,许多家庭都养着女奴,帝国各地长官也常将大批美貌的女奴作为上等礼物送给王公贵族。来自世界各地的女奴,在贵族家中可以充当奴婢、歌姬和舞女,巨大的市场需求,导致买卖女奴成为一项利润很高的生意,因此搜寻美貌的女奴也成为一种风气而盛行。很多奴隶贩子奔波于印度、中亚、亚美尼亚、东罗马、非洲等地,猎取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先养在家里,让她们接受诗歌、歌舞等教育,然后可以高价卖给王公贵族们了。
除了一些相当贫困的地区,为了生计而不惜卖掉自己的孩子,大部分的家庭只要能填饱肚子,没有谁肯将自己的女儿卖给奴隶贩子的。而这些奴隶贩子就开始采取了极端的措施,如果买不到,直接就抢,只要抢上了奴隶船,那女孩子就没得跑,到了陌生的地方,她们更是乖乖地听话,这样一个女奴就到手了,还能省去买她的本钱呢,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当时精于航海的希腊人、犹太人、威尼斯人,很多都做奴隶生意,而从事这生意的,几乎就告别一般的货物运输生意了,只从事奴隶贸易,有时为阿拉伯人运送战俘,有时为罗马贵族物色女奴,有时直接绑架独自玩耍的女孩子。奴隶船主不是一件光荣的事,都会受到其他航海者的鄙视,就像正直的达乌斯船长,他向来认为绑架人家孩子的行为,是上帝所不容许的,那些从事奴隶贸易的人,会下地狱的。
孩子,孩子,绑架孩子做奴隶,漂亮的年轻女奴,哦,不,达乌斯船长猛地坐了起来。
“丹尼斯,艾吉斯,盯紧那艘该死的奴隶船,去,到岸边盯住了,关注它的一举一动,快!”
达乌斯船长突然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望着沉静的雅典城,心里又有一丝侥幸,啊,城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嗨,你们两个,天一亮就进程,把娜达给我接回船上,还有你们,”船长用手一指其他阿拉伯人,“天亮后进城,把娜达护送回来。”
其余的阿拉伯人听到了船长的命令,都点头称是。
夜,竟然如此漫长,以前都是听着海浪声,不等翻身,东方就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可今夜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如此的漫长,达乌斯船长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期盼天亮,可黎明似乎还很遥远。
雅典城,客店老板还在不停地哭诉着,海伦已经带着越儿回房了,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阿拉伯人与客店老板进行交涉。
“你不用说什么了,明天把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叫来处理这件事情,我们是阿拉伯的商人,享有贵国皇帝颁发的经商文书,这是两国已经签订好的经商协议,如果你是清白的,你们的长官会证明的。”
“是的,是的,天一亮我就去报告,可我真的跟这些该死的强盗没任何关系,这样的事情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哈萨木一摆手,“你下去吧,让我们安静一会儿。”
房间里,越儿对夜里发生的全然不知,她还以为那些强行进攻的人是强盗呢,可以前在叙利亚沙漠也遭遇过强盗啊,为什么海伦姐姐一直反应这么强烈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越儿这个时候睡意全无,她很乖巧地坐在海伦身边,静静地看着她,越儿知道,海伦姐姐一定有什么事情。
“这些强盗,他们怎么了?”看海伦安静了下来,越儿轻轻地问,海伦轻轻地摇头,“越儿,我们打败的不仅仅是强盗,我们打败了邪恶之眼。”
“雅典的邪恶之眼吗?”越儿不解地问,“塔扬先生说,邪恶之眼到处都在,我在梦里,还看到大唐长安的邪恶之眼了呢。”
“也许其他地方的邪恶之眼只是嫉妒,或者诅咒,而这里的邪恶之眼,会把你绑架到奴隶船上去,把你运到一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地方,让你变成一个奴隶,而他们,换来的是大把大把的金币。今天如果不是卡扎,也许我们两个就被绑架到了奴隶船上了,被卖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呢。”
越儿的脸立刻煞白,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悄悄地向下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是有些不明白。
“看来卡扎是对的,幸亏有他在,不然,我们不会继续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行程的,”海伦想起来晚上自己的冒失举动,心就跳成一个,幸亏卡扎及时出现阻止了她,不然自己就不会再能顺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