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胡杨老人的预料,当娜达即将离开大马士革的消息透露出去后,王宫广场前的珠宝店贵族云集,前来选购珠宝的大小贵族几乎要把门槛踏平,越儿根本就没有讲故事的时间和精力,于是灵机一动,让塔立格和海伦在纸上用阿拉伯文书写一点小故事,或者引用流行在大马士革的诗句,放在装饰精美的木盒中,让王长齐也用汉字书写大唐的一些诗句,专门写在他们从大唐带来的纸上,与珍贵的珠宝放在一起让贵族们选购。集市里的两个手工作坊几乎没日没夜地在加工盛放珠宝的木盒,几个工匠连轴转,拼尽全力赶制以满足珠宝店的需要。
哈里发韦立德站在王宫里的大平台上,远远地望着广场上繁忙的珠宝店,对身边的王后说,“我相信,大马士革的其他珠宝商都在嫉妒娜达,同时也在庆幸。”
“那哈里发您呢?”哈里发的妻子白妮在一边问。
“我是哈里发,怎么能嫉妒一个孩子呢,就当我替安拉传播他的仁慈和宽爱吧,让她回到东方传播安拉的教义。”
“可是您舍得就这样让她走吗?难道就没想过把她留下来吗?”
“嗯?你什么意思?”
哈里发的妻子微笑着,“您在这个孩子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从庭院到珠宝店,甚至到派人保护她前往君士坦丁堡经商,也是为了遵从安拉的仁爱吗?”
“难道不是吗?”
“尊敬的哈里发,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可以把她留下来,现在她已经长大了,长成一个美丽的少女了,也许她正在期待您的挽留,并成为您的宠妃呢,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休得胡说,我一直把自己看作她的父兄,怎么能起这样的心思,再说娜达已经有了意中人,我不能横刀夺爱,那样会伤害她的。”
“伟大的哈里发,我没有让您去伤害她,我只是让您去试一下,如果她愿意留下来,那么她自然就有理由,如果她不愿意,你想留也是留不住的。即使她真的拒绝了你,至少你以后不会遗憾,怎么样?”
哈里发点了点头,陷入了一片沉思,那个东方女孩美丽的身影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是啊,能把她留在大马士革,该多好啊。
再凝视这颗不起眼的珠子,它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在玻璃水缸里散发着淡绿色的光,她真的是一颗夜明珠吗,可为什么它的光线那么暗呢,还是在水里散发出来的。
“没想到,再拿出来看的时候我们真的要回家了,”越儿爬在小方桌上,看着水里的小泥珠子,“它跟你一样的,小段,从兰州就跟我在一起,一直到大马士革,还一起去了次君士坦丁堡,现在要回家了,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宝贝珠子呢?”
“你不是问过很多老珠宝商吗?他们怎么说?”
段英在桌子的另一边端详着小珠子,也真是奇怪,居然连胡老掌柜和塔扬先生也不知道它的真实身份,也太玄乎了。
“都说不清楚,只能瞎猜,有人说是档次最低的夜明珠,有人说是陨石,也有人说可能是钻石,还有人说是劣质珍珠,当然更多的人说是有磷粉的石头,唉,我真的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了。”
“那就别管它是什么了,等回到兰州,见到那两个商人,把大家说的告诉他们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回家了。越儿,想这一天很久了吧?”
段英说着,躺在了地毯上,看着水缸里的淡绿色光泽。越儿也躺在了地毯上,“是啊,其实我从一离开长安就想过怎么回到长安,离开撒马尔罕的时候也这么想,还有离开大马士革去君士坦丁堡时也想过。等你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已经在大马士革的家里,等我们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说不定又已经在撒马尔罕的家里了呢。”
“回到长安,我们干什么啊?”段英翻了下身,脸冲向了越儿,“我已经习惯商队了。”
“我们继续开店啊,现在我们有开店的经验了,也有本钱的,我们开一家我们自己的店,不,不是一家,是好几家,你可以当掌柜啊,给客人卖东西。”
“不,不,不不,”小段赶紧推辞,“我做不了,我嘴巴笨,我还是喜欢带着商队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就跟公子和马大哥那样,如果把我整天困在店里,我会疯的。”
“唉,你们男人啊,心都是这么野,好吧,到时候你就带着商队,从长安到撒马尔罕,从撒马尔罕到大马士革来回贩运东西,好了吧?”
“好啊,那你来吗?你不在商队里,我们都不会谈生意的。”
“当然来,长安是我家,撒马尔罕和大马士革都有我的家,自然也都是我们的家了,为什么不来呢?再说我也想这些地方,到时候我们在一个地方住一段时间,然后带着商队换地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