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克特满意地点点头，“你还从未让我失望过，希望这次也不要让我失望。”</p>
维拉克耸耸肩：“尽力而为。”</p>
“那你好好上药吧，不打扰你了。”莱克特分外的客气，还特意向医生叮嘱了一句要照顾好维拉克，这才起身离开。</p>
“克里斯。”走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莱克特站住脚，没有回头，“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八天之内，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p>
说完，莱克特快步离开。</p>
维拉克盯着医务室门口沉思起来。</p>
莱克特的这句话已经非常明显地透露出，他是有怀疑维拉克的。维拉克的所作所为，不论最后真相如何，对莱克特而言都是好事。</p>
维拉克真的问出了黄金的下落，功劳都会积累在莱克特的身上。</p>
维拉克想要越狱，正好可以让莱克特名正言顺地戏弄折磨他们。</p>
因为结果都是好的，所以莱克特都没有必要去思考。</p>
药上好之后，维拉克回到二零八监室，趁着还没开中午饭，把刚刚的遭遇告知给了基汀。</p>
“他就算再奇怪，我想也不至于一天变一套说辞。”基汀分析起莱克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出了什么事。”</p>
“您觉得会是什么事？”维拉克也有考虑到这一点，“我觉得最起码事情不是因我们而起，从昨天和他谈完，我们就没有做过任何的能够刺激到他的事情。而且他今天对我提出的要求答应的都特别痛快，还许诺接下来的一周内将全力以赴地提供帮助，这可不像是我们刺激到或者得罪了他。”</p>
“你说的有道理。”基汀点了点头，颇为认可，“那就只能是他们内部了。”</p>
维拉克思忖着：“内部……难不成是政府对黄金的事情突然急了起来？”</p>
“要是政府施压，来找你谈的就不会是莱克特了。众所周知，他虽然是监狱里的二把手，但几乎不干涉狱政管理。”基汀若有所思，“应该是监狱长阿德尔那边的事。”</p>
“监狱长阿德尔催促莱克特尽早问出黄金的下落？”维拉克顺着基汀的分析得出结论，“这怎么有点不对劲？黄金的事情，阿德尔应该会亲自过问吧？”</p>
基汀沉默许久不说话：“……莱克特和你强调的时限是一周，也就是十二号的中午必须有进展，是吗？”</p>
“是的。”</p>
“为什么是八天？而不是一周或者十天？定一个八天的时限，显得很刻意，很有意为之。”基汀与维拉克对视，“每个月十二号的中午都会有一艘运输船过来运送物资和新一批的犯人，这通常是戴曼斯监狱每个月唯一一次和外界联系的机会。莱克特把时间定在这，未免也太巧了。”</p>
“应该和这个有联系。”维拉克也觉得蹊跷，绞尽脑汁思考起来，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抓住了基汀的胳膊，“会不会是莱克特要被调走了？！”</p>
基汀听到维拉克的这个大胆设想，没急着表态，而是按照这个可能进行推论验证，过了一会儿后才道：“有可能。莱克特的父亲是司法部的部长，他的未来应当平坦顺畅。换做任何一个父亲，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自甘堕落，所以极有可能会挑个时间把他调回去。”</p>
“没错。”维拉克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他已经来了这里半年，确实到了随时被调走都没有疑问的时候。他的父亲把他弄来这里，恐怕也没有想到反而是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天堂。”</p>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来看，他的举措就不难理解了。”基汀把线索都串联了起来，“他的父亲要在十二号运输船送物资来的同时把他接走，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在运输船过来之前做出些什么成绩，只有这样才能有希望说服他的父亲让自己留下来。”</p>
“这就是我的猜想。”维拉克道。</p>
基汀一脸赞许地拍了拍维拉克道肩膀：“这个思路很好，不出意外他之所以一天之内就变了想法，正是因为这个。”</p>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代表了，我们左右着莱克特的去留。”维拉克得出最关键的结论，这个结论决定着他们能否能借此摄取巨大的利益，“这一点上，您有什么想法吗？”</p>
“你觉得莱克特留在这里好，还是离开好？”基汀也关注维拉克的想法。</p>
维拉克深思熟虑之后道：“虽然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长期和他打交道绝对没有好处，但他应该守卫森严的戴曼斯监狱里唯一的变数，而我们想要越狱，就正需要这一点变数。”</p>
“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他离开了，做事果决的阿德尔将一手遮天，他不会留给我们一丝机会，一点周旋的余地。”在莱克特还没来就任之前，基汀已经在由阿德尔全权监管下生活了一年半，他很清楚这里有莱克特和没有莱克特的区别，“恰恰只有莱克特在的时候，他会抱着玩弄的想法做出本不会出现的事情，比如监管上的放松。”</p>
“那我们就留下他吧。”维拉克道。</p>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受人制约那么久，终于有一天他也可以左右莱克特的人生道路了，尽管左右的同时他们主要还是考虑着自身的未来。</p>
“他和你说这八天里会全力帮助你，而且做成之后，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作为奖励，对吗？”基汀眼含笑意。</p>
“是的，老师。”维拉克也是控制不住地笑着，“也就是这八天内，只要借着套您话的名义，而且逻辑上说得过去，那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在这之后，还能提出额外的要求。”</p>
基汀坐在床上闭眼沉思：“八天之后我会告诉你一些黄金的下落，这应该足够他争取留下来了。”</p>
“嗯，这一点我相信您会考虑很周到。”维拉克并没有太过担心黄金线索。</p>
基汀应当会给出一个既说得过去，又不会影响威胁到黄金安全的情报，帮助莱克特，也是帮助他们自己度过危机。</p>
“我们该考虑，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该争取一些怎样的便利了。”基汀跳过了黄金的事情，将话题回归到当前最紧要面对的安排上。</p>
“最主要的是逻辑上要说得过去，就算他已经猜到我们是在计划越狱，也不能让他全面掌握我们的动向。”维拉克的思路越来越活络，“甚至还可以借此机会混淆视听，多做些假动作，麻痹他的判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