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多重的竹鼠,经过脱毛去内脏处理后,也就剩下两斤多的肉。分到七八个人头上,没人也就几块肉,也就是尝尝鲜而已,根本不可能填饱肚子。</p>
好在今天收获丰盛,根本不缺食材,所以吃了一碗竹鼠肉之后,张然又敞开肚子吃了许多鱼肉和一大碗粟米饭,直到再也吃不下了,这才放下碗筷,揉起了肚子。</p>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这顿晚饭吃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直到亥时,众人才一起收拾了一下残羹剩饭,打着哈欠,依依惜别。</p>
回到自己家后,张然拿着木盆在院子里打了一点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刚刚回到房间,准备睡觉时,母亲张李氏却忽然推开了房门出现在张然面前。</p>
“然儿!”张李氏执着一盏豆油灯,拉着张然的手,坐到了床沿,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抚了抚张然凌乱的发丝,这才柔声道:“听三魁的母亲说,你不但会编鱼笼,还能下绳套,抓猎物...能告诉阿母,你的这些法子是从哪学来的吗?”</p>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张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暗叫了一声“糟糕”。心中猜想八成是自己这段时间做的太多,远远超出“原身”的能力之外,恐怕已经引起母亲的怀疑了。</p>
尽管心中慌得一匹,但张然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面容,慢条斯理的回答道:“阿母,这个做鱼笼的法子,是儿子从长安城里一个老翁那学来的。一个月前我跟张伯父还有三魁,不是一起去了一趟长安城卖狐狸子皮嘛。在长安城里我和三魁遇见了一个从外地来长安贩鱼的老翁,见他卖的鱼又大又肥,而且装鱼的笼子也十分有趣,就央求把笼子借给我玩了一会儿。因此,儿子也就大致记住了那鱼笼的样子,我嫌咱们之前用箩筐改的那两个鱼笼子太难难看了,所以就仿照那老翁鱼笼的样子重新编了几个好看一点的。</p>
至于绳套以及陷阱什么的,都是我在山上砍竹子的时候自己摸索的。比如那个落石陷阱,就是用一根木棍子支起一块大石头,底下放点粟米...等有猎物去吃那些米的时候,碰到了木棍,石头就会落下来砸死猎物...”</p>
说着张然还疑惑的对母亲问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专门去学么...”</p>
“这么简单的事情...”听到儿子话,张李氏的表情顿时一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儿子的问题了。</p>
尽管儿子的话听起来很合理,但这并不代表张李氏就完全相信了张然的话,所以,微微沉吟了一下,张李氏又接着询问道:“然儿,既然这做新鱼笼的法子是你跟三魁一起看到的,为什么他却不会呢?还需要你来再教他一遍?而且,一个月以前就学会的东西,你为什么现在才用?”</p>
“砰!”说道这里,张李氏猛地一拍床板,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然,怒叱道:“说!你的法子到底从哪来的!还有什么事瞒着我!?”</p>
“阿母!”张然苦笑一声,迎着母亲逼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回答道:“三魁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吗?这家伙平日里除了下地干活,就只知道打熬力气,等长大了学他大哥从军建功立业,别的事情哪会放在心上!而且,当时对鱼笼感兴趣的只有儿子自己,三魁根本就不喜欢这些玩意儿。再说了,都这么长时间了,鱼笼的事情三魁怕是早就忘了。”</p>
不动声色的偷瞄了母亲一眼,发现她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张然心下稍定,继续解释道:“别说三魁那个木头脑袋了,就算儿子我以前不也只顾着玩乐了吗?如果不是这次生了一场大病,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儿子又哪里会想到用鱼笼来抓鱼来孝敬母亲呢?”</p>
说着,张然忽然双腿一屈,跪倒在张李氏面前,哽咽道:“阿母,以前孩儿不懂事,让您老人家操碎了心,是儿子的不孝。从今以后,儿子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孝敬母亲!等以后儿子赚了钱,天天给母亲做好吃的,还要给母亲盖大房子,买几个小奴好好伺候母亲…”</p>
“我儿...”张然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母亲一把抱住了。</p>
张李氏泪流满面的搂着张然,低泣道:“然儿,别怪阿母多心,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经不起任何折腾了。阿母,不想要什么大房子,更不需要什么女奴伺候,只要我儿平平安安就满足了...”</p>
说着,张李氏忽然松开怀抱,低头看着张然的眼睛,满是歉意道:“然儿,阿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走上歪门邪路...既然这些法子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不是偷...那阿母就放心了。”</p>
“呃”张然闻言心中顿时为之一松,偷偷拍了拍胸口,暗道:“原来是担心我这些法子是偷来的啊!差点吓死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