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弹药,都用来做摆设的么?哪来那么多的规矩!马长官,老马!”孟屠子叫嚷着闯进院来。
黑狼闪电般将枪收起。
孟屠子见黑狼在西厢房门口站着,于是向他走过去,“大长脸,马长官呢?”
“马长官有要务,早晨出去,还没回来。”黑狼阴着脸道,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大长脸”。
“你看看这一有事还找不着人了,兄弟们要练枪,没人批子弹还练个什么!”孟屠子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边伸头向西厢房张望,“几十箱的子弹,放在那等着生锈么?哎,库房里那是哪个?”
武岳阳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看黑狼,又看看孟屠子,问道:“这厢房怎么成了你们的仓库?我娘呢?”
“哎呦,这不是武少爷么,你被放回来了?”孟屠子上下打量着武岳阳,“你这是挨打了?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娘呢?”武岳阳又问道。
“你被歹人劫去,你娘急怒攻心,生了场大病,你爹率部出川后,她就回娘家去了。你们家院子大,被我们团结会借来暂住一段时间。过些日子我们搬走,这院子还是你们武家的。”孟屠子解释道。
武岳阳听到母亲林淑芳生了场大病,心中万分焦虑,急着去后街外公家。他问道:“你们马长官什么时候回来?”
黑狼摇摇头,“难说。”
“何保长呢,你们知道他在哪儿么?”武岳阳继续追问。
孟屠子拍着脑袋道:“他……他好像出寨子去购置硫磺……”
“孟屠子!”黑狼大声喝止,“你嘴没把门的么?”
“我……这,哈哈,武少爷不是咱们自己人么……”孟屠子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团结会的机密,打着哈哈赔笑道。
武岳阳本想继续问何保长什么时候回来,想想算了,孟屠子未必知道,就算知道旁边那长脸的家伙也必定不会让他说,那人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我晚上再来。”武岳阳气呼呼急匆匆地向院外走。
“武少爷还是在这歇两天吧!”黑狼探指到嘴里,打了个呼哨,立即从后院跑出来两个团兵。
武岳阳被拦住去路,皱眉问道:“你们又要干嘛?房子被你们占了,连人也不放过!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孟屠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大长脸,不至于吧?”
“他进了咱们的弹药库,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怎么能放他走?这要是泄露出去,咱们有几个脑袋可都不够砍!”黑狼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团兵立即将武岳阳按倒拖走。
武岳阳气急败坏,一边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放开我!你们团结会恩将仇报,房子占了,又要杀人,禽兽不如!”
“这娃子可杀不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老子那是武团长啊!”孟屠子道。
“没说要杀。”黑狼横孟屠子一眼,“关到后面柴房,等马长官回来处置。”
孟屠子稍稍出一口气,不再提取弹药的事情,悻悻地出院去了。
整个一上午过去了,姚青还没有返回,姚大脑袋猜测怕是出了岔子,他骑马亲自下山,绕着山脚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他心乱如麻,觉得姚青肯定是被团结会掳走了。那姚青可是他的心头肉,谁也动不得的,关心则乱,姚大脑袋立即将天台山众匪召集起来,商讨对策。
“依我说,咱们跟团结会好比耗子和猫,那是死敌,早晚免不了一战,晚打不如早打,早打早利索,干他娘的!”骚猴儿抢着叫道。
“那你可得说好了,谁是耗子谁是猫啊?”葛师爷道。
“自然咱们是猫,咱们这就找上门去,给他们来个一窝端,新仇旧恨一起算!”骚猴儿情绪激昂,他关心着姚青的安危,恨不得马上杀到索家岭去。
肖疤子上前一步,说道:“他团结会凭什么这么嚣张?这账是得算一算了,妈了个巴子的,血洗了他们索家岭!”
“算账!血洗索家岭!算账血洗索家岭!”喽啰们齐声叫嚷道。
姚大脑袋不耐烦的挥手止住众匪吵嚷,“吵吵啥!叫你们来不就是为了商量对策么?谢老二,你平时主意挺多,碰到真章怎么消停了?你还没醒酒么?”